“你以前說的話還作數嗎?”方言清抬眼看向衛朝,笑容不似以往的公式,有了幾分自然的明媚。
像是撥開了陰霾後放晴的天,細眉舒張,眼睛彎彎,墨色的眸子靈動的眨了眨,期待的看著自己。
“我對你說的話,一直都是作數的。”
方言清點點頭,像是得到了一個滿意的承諾,小嘴微翹,應道,“那便好。”
若是,有一朝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那自己便逃了,逃到北平去,或是天津、金陵,什麼地方都行,這般放肆的想法鋪在心底,方言清不禁輕笑了一聲,自己為了母親裝了兩年的樣子,原來打心底裡還是不願的。
回到了屋子裡,就看見馮苒苒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的叫喚著,小滿在邊上和晴丫頭說話,由著馮苒苒趴在桌上叫著。小滿瞧見方言清來了,忙說道,“方姑娘來了,快來勸勸咱們姑娘吧,在這兒已經唉聲了許久了。”
衛朝看著馮苒苒的樣子,知道定然是在祖母那兒捱了說,開口說道,“那我去小廚房做魚。”
“你真會做魚?”方言清聽見衛朝的話,驚愕的轉頭看向衛朝,方才他說的做魚,自己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大概是拿與旁人收拾好,自己把切好的魚肉放入鍋中就好了,萬沒想到,他是真的會。
“是啊,殺魚,醃製,煮好,一流程都是我。”衛朝答道。
旁邊趴著的馮苒苒聽見衛朝和方言清說開了,完全不理自己趴在桌上,生氣的哼了聲,“我都快委屈死了,沒一人在意我的,也不問我兩句。”
方言清聽見馮苒苒不滿意的小抱怨,安撫的拍了拍馮苒苒的背,問道,“那你同我說說,誰讓你受委屈了?”
衛朝在旁邊笑了笑,提著木桶走了出去。
“還不是那個叫多羅的,真是煩人的很,”馮苒苒皺著眉頭,說道,“雖說外祖母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對新潮的東西也樂於接受,但也還是在意閒言碎語什麼的,外祖母在榮城這麼多年,我聽我的母親講了很多關於外祖母的故事,她是活得堂堂正正,最恨那些流言蜚語,這多羅日日在門外候著,雖咱們院子是偏,但還是有人瞧見,這人一多話傳出去就便了味道,不知道怎麼傳到外祖母那兒去,成我吊著他了,真真的氣人。”
方言清看著馮苒苒絞手帕的樣子,皺著眉頭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假如有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少爺,再外面日日要見自己,自己也會煩悶不堪吧,府中上下的丫頭婆子難免說閒話。
“還好我念著我這兒呆不長,不然,我可真的要找人好好收拾他一頓!”馮苒苒氣沖沖的一拍桌子,方言清也跟著桌子打了個激靈。
“那今日說清楚了嗎?”方言清柔聲問道。
“我自然是說清楚了,我說我不喜他,只是他倒是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讓我給他一個機會,最後我氣急了,和他說我心裡已經有人了,他才止住了話語。不過也沒料到,他父親居然是我祖父的門生,這一趟也是來給我外祖母賀壽。”
方言清點點頭,不知該這麼接馮苒苒的話,好在馮苒苒也沒指望方言清接話,自顧自的說道,“其實那個多羅長的還是不錯,只是用了我最討厭的法子,我最討厭別人守著你,喜歡就大大方方說出來,一面裝的柔情蜜意,一邊又死活不開口,這就是活該,我看著最煩了。”
方言清訕訕的笑了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就是這個樣子,心裡想著是一回事,但是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大抵是被這句話帶動了幾分感同身受,不由的問道,“為何?”
“一個人心裡有人是藏不住的,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對方一定是能看到,滿腔愛意連講出來都不敢,日後如何還指望的上。我母親就說道,當時父親就是同她說了好長一串真心話,日日在外等著她,她才願意嫁給我父親的。”
方言清若有所吾的點點頭,“那多羅不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只是我已經心有所屬了。”說罷,還羞澀的笑了笑。
方言清來了興趣,看著馮苒苒一面嬌羞,戳了戳馮苒苒的肩膀,問道,“是誰?你可說了?”
“還沒說呢,等回臨安去了再說,是我們社團的社長。”馮苒苒笑著說道,“等你去了臨安,帶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