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芳的手抖了一下,面上還是撐出笑,喊道,“夫君。”
“來了便好,快拿筷子吃飯吧。”湯依雲說道,伸手做著手勢,讓方維趕緊坐下。
“明日門口守院的多吩咐幾個人,沒事就不要出去了,還有賬房那邊,不準給少爺支錢。”
聽了方德正一通說,方維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爹,你這是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是走哪兒回來的?”
方維聽到方德正怒氣衝衝的話,抬眼看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柳雲芳,嘴角咧了一下,說道,“自然是走我屋裡出來的,她可以作證。”說著伸手指向柳雲芳。
忽然被方維拉出來說,柳雲芳的面色還有些尷尬,雖然想盡力粉飾,但還是沒能壓住臉上的僵硬,只好順著方維的話點了點頭,“是,我可以作證。”
方德正聽見柳雲芳的話,不耐煩的看了眼方維,又拿起筷子來。湯依雲見方德正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也拿起筷子,“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一場鬧劇,方言清在心裡默默想道,看著柳雲芳委屈求全的樣子,再看看沉默的自己,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飯菜變的索然無味。
###
“瞧看蒼穹一輪月,枝頭滿載銀桂風。”
珠簾子上串著的珠子被丁三娘拿著團扇輕輕的波動了起來,發出稀碎的嘩啦聲。
方言清把桌上放著的紫檀取出來,瞧了一眼搖動的珠簾,說道,“三娘不是說休息嗎?怎的玩鬧起來了。”
“哎呦,姑娘,還是我來吧。”晴丫頭見了方言清的動作,忙從方言清手上接過紫檀,走到小博山爐前,將蓋子開啟,拿著小銅柄輕輕的壓著裡面的香灰。
丁三娘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搖著扇子,懶散的說道,“本來是要睡的,你院子裡的鳥忒多了,一直在外面又撲翅膀又叫的,竟反倒把我鬧精神些了。”說著抿了口自己放在一旁的冷茶水,錘了錘自己的背,站了起來,“前幾日還聽衛老太太唸叨入睡難,沒想到我這立馬就感受到了。”
“又是前幾日。”晴丫頭的檀香已經點好了,方言清嗅了嗅氣味,感覺放鬆了些,說道,“你這前幾日又是忙我二哥大婚,又是去衛府的,你這分身乏術啊。”
“畢竟能者多勞嘛。”丁三娘笑著說道,也聞了聞味道,說道,“你這安神香挺好聞的,早知道你有這個,方才就該讓你點上,興許我就睡熟了。”
“三娘覺得這個好聞?”方言清朝晴丫頭招了招手,晴丫頭將櫃子裡的袋子取了出來,裡面大概還有兩個小罐子,晴丫頭將一個取了出來,一個又放了回去,“我這兒還餘了一罐,今年應是用不完了,明年...若明年還在,舅母大概還要送些新的來,這一罐三娘先拿回去用吧。”
“你只管給我說名字就好了,東西你還是自己個留著吧,你本來就沒有幾樣東西,還四處送,你這是真要家徒四壁了麼?”
“三娘真是,我分明一片好心,還說道我。”方言清撅嘴說道,手指輕輕的摳著倒扣的茶杯底部,說道,“今日,瞧見嫂嫂和二哥了。”
“維哥兒今早是才從外面趕回來吧。”丁三娘輕輕拍了下方言清摳茶杯的手,說道,“瞧你的臉色我就猜到了,又不是稀罕事。”
“還不是稀罕事?”方言清聽著丁三孃的語氣,十分震驚的說道,“這還不稀罕?大婚當日沒有洞房跑外面去了,這...這。”
“這事自然稀罕,但若攤到維哥兒身上,就不稀罕了。”丁三娘抬眼彎了彎眼睛,看向晴丫頭,晴丫頭立馬得趣的說道,“我去廚房斷些冰塊回來。”說著便抱著食盒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帶上了門扇。
“你在這兒待的不久,維哥兒是這裡人看著長大的,他是個什麼秉性這街上的鄰里鄉親都是知道的,正經體面人家為了自己女兒著想又怎會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方言清之和自己這位堂兄相處過一年,第二年他便進京趕考去了,再加上那一年所接觸的不多,他不是被關在書屋裡看書就是偷偷溜出去玩鬧,自己同他根本沒有見過幾回,雖知道他放蕩,頑劣,但具體的相處也沒有多久。現在聽丁三娘這麼一說,更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瞧了自己這位堂兄了,於是看向丁三娘,問道,“那為何他要去柳姐姐?難道就因為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