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要戲票啊。”衛朝說道,“去洗一下手吧,今日就是發發書,然後和那群小孩熟絡一下。”
一邊的馮苒苒和丁三娘已經加入的發書,發本子的事情中了,一、兩個小孩湊在她們兩的身邊,方言清瞧著她兩沒有注意自己,便跟著衛朝走出了屋子。
站在水池子邊,撿起錦帕的一角,用水池裡的水打溼,又搓了搓手指上的灰,手指上的灰色又淺了不少,但是還是有淺淺的顏色頑固的留在手指頭上,“這水還是不行,還是要回去用皂莢洗,”說完抬頭看見衛朝正在看著自己,轉了個身子,學著衛朝的樣子,被靠著水池,問道,“叫我出來是要說什麼事嗎?”
衛朝聽見方言清開口,笑了笑,說道,“怎麼突然這麼問?”
“不然你叫我出來做什麼?”方言清笑著說道,拿著手指頭說道,“洗手指嗎?”
“當然。”
“鬼話連篇。”方言清見衛朝胡說,把臉偏到一邊,說道。
兩人就這樣靠著水池又站了會兒,互相都不開口,彷彿在比試,誰等的過誰。最終還是衛朝先開口了,“欸,你之前是在北平讀書吧。”
方言清聽了衛朝的問,心中警惕了幾分,上下打量了衛朝幾眼,確定了自己記憶了確實沒有衛朝這個人,才開口問道,“是在北平讀過幾年書,怎麼了?”
衛朝看著方言清一副緊張的樣子,笑了起來,問道,“你想過回去繼續學業嗎?”
“你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方言清想不通衛朝為什麼開始這個話題,自己確實沒有見過衛朝,那他不是自己的校友,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在北平念過書的,難道是丁三娘告訴他的,“三娘同你說的我在北平念過書?”
“倒不是三娘同我說的,我聽過你的名字,之前校刊上曾經刊登過你的一篇文章。”
校刊,自己就讀北平大學的時候學校裡還沒有,自己所在的文學社倒是刊登過幾篇,自己北平大學和燕京大學是友校,“燕京大學文學社?”
“正是。”衛朝說道,“既然你猜到我的了,那也算我真心相待了吧。”
“分明是我自己猜到的,算什麼你真心相待,如此演算法,未免霸道了。”方言清回道,“你問我那問題是什麼意思,假如我想回去繼續學業,難不成你就幫我回去?”
衛朝看著方言清,沒有說話。
方言清轉身,雙手把手靠在水池的臺子上,看著水池裡的水,用手撥了一下水面,水面馬上泛起了一波一波的漣漪,方言清看著水紋擴散,嘆了一口氣,說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我現在已經不可能回去了,你若是兩年前問我,我或許可能任性一把,只是現在...”
衛朝問道,“現在又如何,你又沒嫁人,沒孩子拖累,沒有斷手斷臂,口不能言,眼不能看,如何不可。”
方言清聽著衛朝堵自己的話,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淺上了許多,“我也不知道,只覺得,現在的境遇也差不多。”
“你這是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衛朝說道,方言清聽見衛朝的話,正想抬頭反駁,眼睛就被衛朝的手矇住了,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正想開口發問,就聽見衛朝說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你首先是為自己而活,之後才輪的到旁人,你看我矇住你的眼,一派黑暗,可不是還有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