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第一回摔疼了,所以我的腿長記性了,每次走在崎嶇的地方,都分外小心些。”
柳雲芳聽著方言清的話,雖然覺得她話裡有話,但卻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只能微微笑著點點頭。
又在屋子裡說了會兒童年趣事,晴丫頭帶著藥膏走了回來,是兩罐藍色圓餅狀的鐵皮盒子,方言清接過晴丫頭的盒子,放在桌面上,囑咐道,“這罐淺藍的盒子要先抹,然後才能抹深藍的盒子,這藥膏有一股花香,用著不會難受。”
柳雲芳接過盒子,看著上面的奇怪字元問道,“這畫的是什麼東西?蒙古字?”
“這個?”方言清笑了起來,指著上面的字元說道,搖了搖腦袋,“這個是西語,上面說著這藥膏的作用,是止癢止疼的。”
“西語!”柳雲芳微微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想把這盒子塞回去,說道,“這…這太貴重了,如何使得。”
在尋常人眼裡,與西洋貨沾了關係的,必然十分貴重,柳雲芳本以為方言清只是給自己的那種很常見的藥膏,沒想到居然是西洋貨。
方言清聽到柳雲芳的話,嗔怪道,“如何不使得,東西做出來就是讓人用的,放我那兒積灰還不如拿到姐姐這兒用,快別和我說兩家話了,再這樣,我可惱了。”
柳雲芳見方言清這麼說,只好笑著應下了,“如此,那便謝謝妹妹了。”
柳雲芳身邊的丫頭不大,做事也馬馬虎虎的,幸虧柳雲芳不是那種計較的人,否則早捱了教訓,就說話的功夫,茶水涼了都不知道添,看見晴丫頭動手才恍然記起。
天色漸漸暗了,方言清輕輕揮了揮手,叫晴丫頭到跟前來,吩咐去廚房裡提菜,柳雲芳聽見方言清叫晴丫頭去提菜,忙說道,“不如我叫小余去一道提了,你也留在我這兒吃頓飯。”
“不了,姐姐明日有的忙,應早些休息,我還是回我院子裡去吧。”方言清說道,起了身。
柳雲芳也起身,跟著方言清一起往外面走,微微蹙著眉,似有話要說,缺又不願張口,面上糾結了一會兒,咬咬牙,拉著方言清停了下來,朝自己的丫頭說道,“小余,你去取菜吧,我自己送言清妹妹。”
“是。”丫頭得了令,福了福身子,轉身出去了。
方言清看柳雲芳把人支走,奇怪的看著柳雲芳,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柳雲芳壓著聲音,小聲說道,“言清,明日我出嫁,雖在行拜禮的時候還能向我父母叩一下頭,但也是說不上話的,我思來想去,只能麻煩你了。你…你能不能明日將這個荷包遞給我的孃親。”
一個不大的荷包塞到了方言清手裡,裡面東西不多,但還是有些分量。
柳雲芳繼續開口說道,“妹妹放心,我這些東西不是亂拿的,也不是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不正當手段,這是太太給我這幾日貼身的銀子,我取了些放在了這裡面。”
這事其實也不是個大事,方言清看著柳雲芳祈求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柳雲芳看見方言清點頭,眉毛一下舒展開,“謝謝妹妹,好妹妹,你一定要偷偷塞給我孃親,一定別讓我爹看見。”
方言清點點頭,雖然幫忙可以,但也不能全攬身上,想了想,補充說道,“我這不敢打包票,萬一明兒碰不到,那也無可奈何。”
方言清點點頭,“我懂,明兒要是可以,你就幫我遞一遞,要是不行,就算了。這事本來就是我麻煩你,斷沒有再添麻煩的說法。”說道這兒,柳雲芳輕輕嘆了口氣,“我孃親也是個苦命人,以往我在家裡,還能幫襯點,現在我嫁了出去,她一人在屋子裡,日子也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