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聽說姨夫的侄女也住在這兒就立馬趕來了,想著來瞧瞧妹妹,這一見,果真驚豔,就像維哥哥畫卷裡的姑娘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聽著對方的話,方言清的笑有些停頓,倒是小瞧了這位姑娘,堂兄的畫卷都是春宵樓裡的姑娘,這是拐著彎說自己以色待人啊。
“玉秀姐姐說笑了,二哥忙著應試,所謂的那些畫卷什麼的,自己還從未瞧過,倒是經文冊書不少,日頭好的時候,都要拿出來曬上一曬。”
潘玉秀被方言清四兩撥千斤的撥了回來,抿了抿嘴,轉身看向自己的一個丫頭,那丫頭見潘玉秀看向自己,連忙走上前,把手裡端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是一個不大的盒子,梨花木雕的花紋,小巧精緻,潘玉秀輕輕的把釦子開啟,說道,“這是我爹爹收得青陽瑪瑙玉石,我娘用它做了幾副鐲子,叫我帶上,送過來。”
鐲子成色極好,素淨討喜,看起來極其溫潤,潘玉秀母親倒是一個妙人,難怪湯依雲一直記住了她的好,自己分明與她隔了好幾房,但也把情誼禮份規矩做全了。
“夫人勞心了,只是這物件貴重,自己實在是擔當不起。”
“誒呀,你就收著吧。”潘玉秀說道,“我待會兒還要去維哥哥的媳婦,也是要送一份的。”
言語間的不耐溢位,一時間,方言清不知該為自己慶幸還是該為柳雲芳悲哀,心裡竟然還有些堵的慌,抿嘴笑道,“如此,只好謝謝夫人和玉秀姐姐的心意了。”
左右扯上兩句,潘玉秀就坐不住了,方言清看也出來這人的心不在這兒,怕是也盼著早些完成自家母親的任務,心早就飄出去將鐲子送走了吧。
潘玉秀看了看外面的天,站起身,開口說道,“也坐了許久了,我還去未來嫂嫂那裡看看。順便也好把東西送了。”
“這便要走了?”方言清看著潘玉秀的動作,尾音上翹,略帶詫異的問道。
潘玉秀點點頭,說道,“嗯,不早了,我去完未來嫂嫂那兒,還要回舅母給我準備的院子裡休息一下,我一路舟車勞頓的,還沒有好好休息呢。”
方言清連忙站起身,面容帶著幾分愧疚,懊惱的說道,“是我疏忽了,玉秀姐姐一路辛苦,我還忘了時辰,拉著玉秀姐姐,白白耽擱玉秀姐姐時間了。”
潘玉秀看著方言清懊惱,連忙勸慰,“不妨事,是我也未曾提起,日頭還長,咱們下次再聚也是一樣的。”
一邊說道著話,方言清邊起身把潘玉秀送出了院子。
潘玉秀看著方言清送著自己,開口勸道,“妹妹止步吧,左右沒幾步路,我走幾步便到了。”
方言清點點頭,遠遠看著潘玉秀走進了柳雲芳的院子裡才轉了身,登時鬆了口氣,這端著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累的夠嗆。
“姑娘,剛才那位姑娘是什麼身份?這麼大陣仗。”晴丫頭迎了上去,跟在方言清旁邊問道。
“那位是太太姨娘的女兒,太太的侄女,脾氣有些驕縱,你日後見了躲遠點就好。”方言清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這線頭著實煩人,顏色千奇百怪,左右又糾纏在一起,纏的方言清手臂痠疼,眼睛泛花。
“我方才聽她同姑娘說道,還覺著興許不錯的來著。”晴丫頭邊說道,邊抬手輕輕的替方言清捏起了手臂。
力度不大,卻能讓人渾身放鬆,方言清當即決定,不纏剩下的線頭了,劉婆婆現在應是考慮到丁三娘也在管教自己,同時她自己還要忙著別家姑娘,對自己的管教鬆散了許多,纏線頭也是明日才檢查,今日的功夫,已經纏了一大半了,自己現在休息上一會兒,再纏也是來得及的。這麼想著方言清就慢慢的往裡屋走去,邊走邊隨口回著晴丫頭的話,“誰知道呢,畢竟這日子長了才能看清一個人。”說著,就走到躺椅前面,上面已經墊好了軟墊,還鋪上了涼蓆,方言清躺了上去,側身閤眼,小聲說道,“你替我捏上一會兒,待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把門關上,沒人看見,就沒人能說得了你。”
晴丫頭見方言清睏倦的很,從旁側的掛架上,取了薄被,輕輕的披在方言清腰間,又伸手輕輕的替方言清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