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陵的耳朵紅紅的,顯然是因為自己太過失態了,白陵這般想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怎麼一遇上紀冉,自己便像是沒有了任何智力的初學者般?總能夠在名為愛情這堂課暴露自己的無知與愚蠢。
白陵這般想著,偏過頭根本不想理會紀冉,哼,她以前這樣等自己的時候,自己可沒有這麼取笑她?怎麼辦?忽然好後悔地說。
“別生氣了,”紀冉瞧見白陵生氣,忙哄了一句,“親愛的,你要吃水餃嗎?”
一聲親愛的讓紀冉和白陵兩人都有些驚訝,紀冉從未想過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將這三個字說出口,明明之前覺得特別膩歪來著,此時竟然只覺得甜蜜?而白陵從未想過紀冉那般冷清疏離的性子能夠自然而然地說出親愛的這三個字。
一時間,紀冉的耳朵像是染了胭脂般,當然,白陵的耳朵同樣裹著淡淡的粉紅,豔麗的桃色讓人沒法拒絕。
“……要。”沉默良久,白陵最終還是開口,“多放點辣,我想吃點。”
白陵努力裝著自己還在生氣,此時開口不過是氣氛太過尷尬了,但白陵卻忽視了紀冉嘴角漸漸浮現的笑,紀冉心知之前將這人逗得太過火了點,這時候絕對不能夠那麼逗著,因而,無比乖順地應了一聲,“……好。”
紀冉隨手將外套放在一旁,輕車熟路地打火,淡藍色火焰驟然燃起,紀冉轉身將黑漆漆地鍋放在火上,壓低了火苗,這才放了一鍋熱水,整套動作做起來行雲流水,“幫我把餃子拿出來一下。”
紀冉無比自然地指使著白陵,毫無心理壓力,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人分分鐘千百萬上下。
白陵乖乖地從冰箱裡面將張嫂準備的餃子遞給紀冉,瞧著略顯空蕩的冰箱,不由得感嘆著,“……我之前沒有發現這裡面竟然裝著這麼多好吃的。”
語氣莫名帶著幾分遺憾,紀冉瞧著,不由得笑了,以前白陵是個工作狂,才不願意做這些小事,往往是逼得沒有辦法了才會吃一兩口。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我,”紀冉毫不猶豫給自己臉上貼金,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頗有幾分仙氣,即使身處廚房也未能抹去身上若有似無的驕矜,“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夜宵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存在?”
白陵聽到這話,沒再說話,只是瞧著紀冉白嫩的手,這般問著,“你的廚藝為什麼這麼好?”
說實話,若不是瞧見紀冉這般嫻熟的動作,白陵還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會這種生活瑣事,畢竟紀冉太過於仙氣了,瞧著像是喝花露長大的。
“我媽住院那幾年,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紀冉這般說著,“那時候我媽生病,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家裡的積蓄差不多都給媽媽治病了……”
紀冉提起母親的時候,聲音莫名顫抖,紀冉從小就跟在母親身邊,母親倒下不僅僅意味著年幼的紀冉需要獨自承擔家庭的重任更意味著精神支柱的坍塌,好在紀冉母親平時積蓄夠多,這才免於紀冉奔波生計之苦。
那一段時間絕對是紀冉生命中最為黑暗的時光,此時想起來都甚為心慌,紀媚將紀冉保護得很好,因而在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紀冉才會手足無措。
“別怕,都過去了。”
白陵瞧著紀冉泛紅的眼尾,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會提起這問題,此時白陵只能夠輕聲安慰著,剛才青澀害羞的白陵似乎頓時消失一般,只留下成熟穩重的白陵,彷彿什麼白陵都能夠為紀冉抗下一般。
紀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眼尾泛紅不過是因為紀冉傷心罷了,那一段黑暗的雨季早早便過去了,紀冉早就知道了,“那些事情我都忘記很久了,只是有些難過媽媽的離開,她獨身一人去了那麼遙遠的地方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紀冉始終不願意承認紀媚的逝世,只以為紀媚去了甚為遙遠的地方,即使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回來了。
白陵將紀冉抱在懷中,小聲安慰著面前這人,“別怕,她會好好的……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是溫暖向陽的人……”
畢竟紀冉就是這麼溫暖向陽的人,那麼她的母親自然不會糟糕到哪去。
紀冉淺淺地笑了笑,倒是沒有反駁白陵的說法,“其實挺遺憾的,沒讓你們兩見一面,等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她吧。”
紀冉的聲音很是溫柔,提起紀媚,紀冉中能夠收穫滿滿的暖意,大概是因為紀媚手中積蓄很多,一個人養育紀冉甚為用心,只要是紀冉感興趣的東西都會請老師專門教導,七七八八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