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的光芒,如同光刷一般,沿著山脊橫掃。
飛沙走石,恍如末日。
當彩色光刷掃過映山堡,瑪瑙雲石的雲紋好似一下子被喚醒,淡淡的霧氣,從雲石中冒出,轉眼間,整個映山堡便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之中。
光刷拿這些霧氣沒有辦法,沒有半分停頓,橫掃而過。
當光刷從映山堡頂上掃過的時候,唐天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不由臉色微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斑斕迷人的光刷之中,法則是何等混亂,極度危險。
忽然身邊傳來一聲悶哼,唐天扭臉望,一旁的聶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唐天立時明白過來,聶秋的感知極其敏銳,虹流裡面的混亂和危險,對他的影響更大。
唐天驀地沉喝:“挺住,對你有好處!”
聶秋心神一震,猛地清醒幾分,盤膝跌坐在地。
明珠訝然地看著聶秋,她有些不解,有云石保護,應該不受影響才對。她之前就有注意過聶秋,聶秋在零部之中,非常扎眼,和其他成員擁有野獸一般的身體不同,他的身體孱弱,甚至連薛府的女子都不如。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的眼睛,不能視物。
在罪域,生存極其殘酷,身體殘疾之人,往往命運多舛。雙目失視的人,幾乎不可能在罪域生存下去。
但是明珠驚訝地發現,聶秋在零部的地位竟然不低,就連鬼臉,都相當尊重他的意見。明珠便明白過來,聶秋只怕有別的才能。
唐天不是亂喊,聶秋由於眼盲的緣故,感知天生敏銳異常,再加上後天的強化,便是唐天也自愧不如。進入罪域之後,聶秋的力量全廢,但是反而感知愈發精進。
也正是因此,聶秋隔著瑪瑙雲石,還能感受到法則亂流,才會受到它的影響。聶秋此時猶如承受酷刑,但這也同樣也是一種絕佳鍛鍊心神的辦法。
心神的淬鍊,遠比肉體要困難得多。
或許聶秋能夠找到一條全新的道路。
唐天收回目光,他的目光掃向堡外,光刷所過之處,山脊許多地方出現無數裂紋,而一些原本枝繁葉藏的樹木,也變得光禿禿,斷枝殘葉落得一地。那些藤蔓,更是七零八落。
唐天忽然皺起眉頭:“這虹流過段時間就來,那為何這些植物還能長得如此茂盛?”
他記得很清楚,他們剛到的時候,山嶺的樹木雖然數目不多,但還是鬱鬱蔥蔥。
“大人有所不知,這些生存在野外的生物,都有它們獨到的本事。”這次開口的是鐵蠍,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比如那棵蚊果樹,大人看它如今奄奄一息,但是它的根系非常發達,鋪開有數畝方圓,只要不是連根拔起,就不傷元氣,明日它便會抽芽。而那些鐵線藤,生命力更是頑強,只要虹流一結束,它們就會開始生長。有些植物甚至懂得利用虹流,比如那棵落地樹,它之所叫落地樹,是隻要虹流經過,它樹枝就會被絞碎,絞碎的樹枝,順風飄揚,只要落地,便可以生根,從而繁衍生息。”
唐天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野外的東西,都非常危險。”鐵蠍經驗豐富:“一般的野獸,都懂得躲避虹流。想要在罪域生存下來,每一個物種都有生存之道。我們晚上要安排人值夜,虹流過後,山裡的野獸會大肆出動。有些尋找被絞碎的植物根莖,有的則是伺機捕食。我們現在離紫鵑城有點遠,這裡的野獸,數量一定不少。今晚我守夜吧,大人再給我配幾個人,有個呼應。”
鐵蠍主動請纓,他的態度很積極。
今天零部的表現,讓他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果所有的零部,都是如此,鐵蠍覺得其他人肯定都無法馴服。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盧家會把兩百苦囚,用來換薛府,只怕盧家已經發現了這點。
一開始跟著鬼臉是無可奈何,但是現在,鐵蠍卻覺心中隱隱充滿期待。
如果那支零部全都聚齊,那一定可以橫掃整個罪域吧。
唐天讓韓冰凝跟著鐵蠍去守夜值班。鐵蠍的經驗豐富,對罪域的各種野獸也更熟悉,而韓冰凝的實力是現在這夥人之中,僅次於唐天的高手。
至於其他人,唐天根本沒有半點浪費時間的意思,要讓他們儘快地明白如何在罪域戰鬥。
他們分秒必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