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豔麗彩霞漫天,如畫家顏料盤上用筆尖攤平的色彩,過度融合出頭頂這片畫紙。
食堂飄來飯菜香氣,鈴聲響起,催促留校學生們去吃晚飯。
白芨拿著書,緊盯著黑貓,小聲問了句:“你是師父養的貓嗎?”
它似乎聽懂,應了聲:“喵。”
豎起的尾巴甩了甩,讓她跟著它走。
白芨不可思議地看它,幾十公裡,它是怎麼找到這的?
想要發簡訊告訴岑讓川,這才想起自己手機被沒收。
黑貓往前走了兩步,見她還在原地,又開始喵喵叫,催促她跟上。
”你要帶我去哪嗎?”白芨小聲問。
它從牆頭一躍而下,和銀清幾乎一模一樣的淺琥珀色眼眸回頭看她,像是在回答她的話。
白芨不確定地往前走出一步,它聽到腳步聲後徑自往前走去,在前方停下看她有沒有跟上。
”去哪?”
”喵。”
白芨只覺好笑,幾天沒跟人說話,難道她真指望這只貓開口?
她懷著好奇,跟著黑貓身後,和它走向未知目的地。
晚餐時間,大部分住校生已經去往食堂吃飯、點外賣或是去校外覓食。
靠近圍牆的地方只有鬼鬼祟祟的小情侶,正親著嘴,前方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閃過,把他們嚇得不行,急忙想跑。
白芨沒注意到他們,全神貫注跟著貓跑過。
她們走過宿舍樓圍牆,穿過門洞,從小路避開監控和人。
路過殯儀館改建的男寢時天色已經慢慢黑透,沉悶的大樓依稀可以看出當年舊面貌。低矮的男寢加蓋在原本建築上,零星亮色從窗戶中透出,宛如昔日火化爐視窗裡的火光。外邊圍牆上爬滿藤類,無端多出幾分陰潮感。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白芨壓低聲音問。
她差點被一樓洗澡不關門的男生發現,緊走兩步藏在樓梯間夾角才躲過。
黑貓蹲在不遠處,甩甩尾巴消失在洞後。
白芨連忙追過去。
男寢圍牆在不顯眼的地方被人砸出僅容一人透過的小洞,需要掀開植被才能過去。
她忙活半天,忍著被磚石摩擦在面板上的鈍痛,狼狽地從洞裡鑽出。
洞口離地面有些距離,底下全是未經修理的植被。
白芨心一橫,腿一蹬,隨著撲簌簌落下的碎石一起栽倒在柔軟的草面。
落地霎那,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