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接到單位電話便要急匆匆告別。
在這空隙間,兩人加了微信,看下次什麼時候有空再一塊去玩。
岑讓川說好,目送她離開。
逆光中,小妍依舊是紮著高馬尾,步履匆忙卻很是幹練帥氣。
軍綠色工裝外套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前行,馬丁靴鞋帶綁至小腿後紮了個緊實的蝴蝶結。隨著她行走動作,黑繩勾勒出的弧度像跟著兩只透明蝴蝶。
”你喜歡她?”銀清不知何時湊過來,怨夫語氣都快化作實質從背後凝成黑霧飄來,語氣酸溜溜,”盯著人家看這麼久,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加起來都沒這次溫和。”
”……滾邊去。”
”你又這樣對我!”
”老祖宗,你要不要想想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得是重度斯德哥爾摩症才能愛你愛的要死要活。”
銀清重點跑偏,怔怔盯著她看:”你,你嫌我老?”
他千年前死時是多少歲?二十四還是二十七?
確實……
比不上十八的少年人。
銀清不說話,岑讓川耳根子清淨許多,正要拿起手機,旁邊的人卻挨過來,靠在她肩頭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不是,她又怎麼惹著他了?!
岑讓川頂著周圍人若有似無望過來的視線,伸手把他雙眼擋住,摟住他肩膀,咬牙說:”跟我走。”
銀清頭一回這麼聽話,嘴裡卻在嘀嘀咕咕:”嫌我老,你嫌我老……要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我十八歲那年就該吊死在你寢宮裡,永遠年少清麗……”
\”……\”她就隨口說了句老祖宗這也能成為刺痛他的點?
她們穿過人群和長廊,抵達醫院後花園。
今日陽光不猛烈,有零星幾個病人坐著輪椅在曬太陽。
岑讓川把他帶到偏僻的長椅處坐下。
打死她也想不到銀清這麼能哭,淚水從她指縫間流出,順著手背淌進袖子。
放下手的那刻,她掌心裡已經積蓄出一小窩淚池,在日光下泛起漣漪光澤。點滴碎光照進她眼中,無端覺著有些煩悶。
銀清雙眸哭得跟掃了腮紅般,綿長血色描畫出近似葉片眼形。長睫掛滿水霧珠花,隨意顫動都能落下深深淺淺的雨點。淺琥珀色眼眸如同洗過的琉璃珠,澄澈生輝。
”別哭了,以後我不說你老了行不行?”岑讓川抽出紙巾,皺眉幫他擦淚。
倒不是嫌他哭著煩,就是……
不太喜歡看他這麼傷心。
銀清平時不哭的,除了在床上……
偶爾哭不是撒嬌示弱就是準備作一作。
這次是真傷到了,她怎麼哄也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