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在地上留下一灘青綠色痕跡。
他總是突然不見蹤影,隔天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可這次不一樣,岑讓川有點擔心。
花去一下午時間才把案發現場處理幹淨。
黑夜降臨,被重新放進池塘裡的鮫人依舊緊閉雙目,死去一般躺在水裡,任由池中小魚啄食他的發。
鮫人都這樣了,銀清呢?
七月初就發黃的銀杏葉在黑夜夢中也不斷搖晃。
飄啊飄啊飄落在石凳上。
一盞小小的燈臺燭光跳動,”噼啪”一聲濺出燈外,落在瑩白指尖。
那片銀杏片被他捏起,放在燭火旁燃燒出漆黑邊緣。
她望著他在黑暗中散發著清冷死寂的臉,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銀清?”
岑讓川不自覺放低聲音喊出他的名字。
他卻不回答。
覆蓋在薄紗布料下的瑩綠悄然爬出領口,她終於看清那是什麼。
是根。
又細又長,蛛網般的根。
他身上為什麼會長這種東西?!
岑讓川急迫地走過去,他一動不動,微斂下眸看她掀起自己的衣服。
光線忽明忽暗。
昏黃燈光照得他白到近乎透明的膚色染上活人暖色。
而在他的腰處,長出了一顆正在跳動的黑色心髒,隔著撐到半透明的薄皮在慢慢跳動,將瑩綠血液輸送到它攀爬的每寸面板上。
”讓川……”他虛弱的聲音近似嘆息,”你會留住我嗎?”
留住?
什麼意思?
他望見她眼底的疑惑,慢慢俯身吻來。
一點一滴,將口中甘泉喂入。
”不要讓我失望……你會留我的,對嗎?”
他長濃羽睫拂過,不斷震顫,如將死蝴蝶。
岑讓川慢慢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