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vintage古著衣4 風輕輕吹著,……
風輕輕吹著, 銀清將側臉靠在她後背上,兩人長發在半空中交織,絲絲縷縷纏繞。發梢打在他臉上, 有點癢還帶著些微的疼。他想起從前, 她第一次帶他去踏青不慎摔倒時, 茂盛草地刺在臉上似乎也像今天這樣。
他不由自主想要更靠近, 溫涼的吻悄悄印在岑讓川後背, 安靜地想要享受此刻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結果岑讓川根本不長記性,騎著腳踏車轉彎轉得又兇又猛, 差點把他甩下去,銀清從回憶裡驚醒,不由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岑讓川當然是故意的。
她不爽。
那他也別想好過!
想象成真,今天聽到銀清親口承認她只要腳底觸地,就跟在他的根莖上沒兩樣,他隨時能感知自己的一切, 隱私全無。被一棵樹二十四小時監視,就像站在攝像頭下直播, 一點隱私都會被放大觀賞, 不同的是觀眾只有他。
不爽, 真的太不爽了。
她沉著臉, 把腳踏車停在一座明顯是客家風格圍屋面前。
民居呈半圓形狀,屋前空地另一邊有個小水塘, 周圍種滿果樹。正值夏末, 果樹上已經結滿楊梅,因無人採摘,已經掉落不少。空氣裡隱約有楊梅腐爛的甜味。
屋前空地已經停滿摩托車電瓶車,和腳踏車擠在一處。劉慶遠那輛用來裝x的賓士遠遠停在魚塘邊, 像是生怕誰把他車刮花似的。
岑讓川壞心眼地想等會僱個小孩把他車弄花,免得他成天得瑟。
可也只是想想。
她收回思緒,見身後的人還沒打算放開手,語氣裡帶著明晃晃的不悅:“喂,鬆手!”
銀清慢慢吞吞下了車。
但在岑讓川的視覺裡看來他不過是從坐姿變成站姿。
他腿的長度堪比黑人模特,像兩根竹子裹上血肉覆蓋一層人皮藏在淺色褲腿下,只有在漫畫裡才能看到如此逆天的比例。
吃什麼玩意長這麼好?
岑讓川此時才注意到他今天穿著一身白,明顯是喪服。
一套米白色亞麻質地,沒有繡花沒有暗紋,素淨雅緻。他頭上玉簪也換成了羊脂玉,斜斜插進腦後烏發。幾縷碎發散下,虛虛遮住長眉眉尾,若有似無地給側顏增加幾許清冷風流之態。似是覺察到她在看他,淺淺琥珀色眼眸望來,長睫輕顫,恰好有風拂過,他微微眯起眼睛,長發恰好擋在睫毛外,眼中有細細碎碎的光流動。
岑讓川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把新買的腳踏車停在嚴森的腳踏車旁,也不上鎖,停好車後徑自走進民居。
她能感覺到銀清的視線追著她,這讓她更覺得不舒服。
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蜘蛛巢穴,他的根莖深埋地下如蛛網密佈,眾人行走於樹根上。金蛛趴伏於蛛網中心,花草皆是他子民化身,收集遠在千裡、近在咫尺的聲音,成為他的網報,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毫無所覺,拿著他丟擲曾屬於她的金銀進入他的領地,被他的蛛絲點點寸寸裹緊纏繞,直至與他密不可分地捆綁在一起,合二為一。
她不想成為他的附屬品,更不想有個人陰魂不散地跟在她周圍。
隨意說出的某句話做出的某個動作都被他記在心裡,承載他的濃烈的偏執與深沉似海的慾望。
這種感覺……似真有蛛網落下,縈繞在心頭,扒住皮肉,拂不去,扔不掉。無形無色融入空氣般地存在著,令人感到窒息。
這種關系若是僅存在於小說,岑讓川一定會覺得畸形愛戀刺激又精彩。
可他真實地走進了她的生活,存在於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