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們總覺二半仙不傻不暈的對過去的會一點不計較,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小子不是聖人,憫憐蒼生。也不是雷鋒更不是邱少雲黃繼光,人家那是覺悟高,思想好。可你二半仙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你說看俺爹面子上。且,少來吧你!你小子咋不說看俺娘面子上哩?我聽俺爹說俺娘雖有病,大多原因是因餓而死的,那豈不是更值得同情?
你以為你小子是救主啊?你以為你是天主耶穌瑪麗亞?哼,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巧立名目,巧克力糖!二孃們的幻覺剎不住車,不知道那挨那了。
長蟲(蛇打架,繞半天脖子你也休想讓我輕信你!我二孃們傻也比你傻不了一半,你小子再精再會白話,也未必說的過一個真理,那就是有仇不報非君子。你好容易逮住個千年難逢的好機會,會輕易放過?真讓人心服口服,起碼你小子在我面前賭咒發誓,指天說我二半仙若給二孃們媳婦看不好病,天打雷劈!
或著說我二半仙看病若有三心二意,出門讓車撞死,在家吃飯噎死,去地裡讓牛頂死,串門讓狗咬死,數星星讓星星砸死,洗澡在盆裡淹子……否則,不足以讓人相信你子的誠意。
二孃們白咕了白咕眼說:“你二半仙甭老說那堂而皇之的話,因為咱倆有過節你守著我和大夥,起碼要表個態。那我才能放心,大傢伙才心裡底實。否則怎麼去證明你沒私心了呢?我如果萬一請一個有私心的大夫給媳婦看病,那不等於我謀殺了俺媳婦嘛。你捨得謀殺你媳婦嗎?你捨得俺還捨不得呢?俺一天都沒有和俺媳婦在一塊哩……”
“二孃們你個王八蛋!我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沒有把恩恩怨怨放在心上,你小子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賴人。打隔放屁胡亂噴,你算什麼東西!我來你家替你家人看病,還讓你懷疑,是不是還要寫保證書呀?你簡直是痴心妄想!打死老子也不幹那事!我行醫幫大夥瞧病憑得是醫術,憑的是良心。在有仇在有怨在一旦求到我頭上來了,那就是醫生與病人的關係了。根本就沒有了其他因素。”
二半仙說到這兒氣的渾身直抖,過去的是是非非二半仙還確實沒有往心裡去。可今天二孃們這磨磨嘰嘰的話,著實讓他生氣了,簡直是在侮辱人!
“二孃們你小子不是不底實嗎?不是不相我嗎?你另請高明吧!老子還豬八戒摔耙子,不伺猴(候了呢!”二半仙沒想到二孃們會這樣,說完扭頭欲走。
院子裡其他的人都打不上腔,分明是你二孃們請的人家二半仙來你家看病,現在搞得好象二半仙朮著來看病似的。這二孃們演的那一出呀?腦瓜子不是讓門擠了吧?怎麼會這樣?
二孃們爹現在也是心急火燎,盤腿坐在炕上跟幾個年長的長輩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這種咄咄怪事如何向人家孃家人解釋,這種事不是小事,不是遮遮掩掩就能過去的。大堤村娶親鬧么蛾子,不用兩天十里八鄉就會傳變,將來人家孃家人來討伐那可就坐了蠟了(即難住了,沒辦法發死愁了。
一天半天可能沒事,拖下去辦不到的。那高小蛾是大活人,嗷嗷叫只捆綁著不是個事,捆綁不成夫妻啊。正說著,有人跑進屋裡告訴二孃們爹,快去瞧瞧你家兒子吧,跟二半仙鬧掰了,人家二半仙要使性子走人。
二孃們爹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個臭小子傻呀,這當口不先給小蛾看病,又出什麼亂子了?這個不懂事的渾帳東西。慌得連鞋也沒穿,赤著腳就跟把式的跑了出來,人還沒有從門臺上下來就在門臺上喝道:“你個作死的混蛋玩意!你是不是想把你爹氣死不成?人家好意來幫你,你卻百般刁難你腦似瓜有毛病啊!”
“爹,這兒沒你的事,不用你管。我正和他說條件呢。”二孃們見爹出來,忙藉口說道。
“放屁!天底下那有跟大夫談條件的?別在這兒胡來,滾一邊去!”
“不說怎麼行?看病是小事麼?出了事咋辦?這年頭人心不古,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喅哩。”二孃們還是死犟。
二孃們爹真的火了,順手抄起院子裡的掃帚嘴裡罵道:“你個王八蛋!都是一個村裡的老少爺們,整天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認識誰?你他孃的還畫龍畫骨的了,老子讓你畫!我讓你畫……”說著掃帚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二孃們必經年輕身子輕盈,躲過爹砸下的掃帚,在院子裡東躲西藏,爹還是窮追不捨。倆人在院子裡轉開了圈。
眾人也不可能眼睜睜地見他們沒完沒了的鬧將下去,把他父子倆分別拽開了。二孃們爹趕緊去攔二半仙,說道:“我說半仙啊,甭跟這小子一般見識,都是讓我慣的不象樣子。有什麼委屈就色包在我身上,千萬別和他計較,他就是那張沒遮攔的破嘴!”
眾人也都過來勸說二半仙,不看僧面看佛面,留下看看高小蛾的病情,別因賭氣耽誤了正事。那樣也顯得咱不厚道,傳出去也讓人笑話。二孃們那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就那樣。該怎樣做就怎樣做好咱分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