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閨女見老頭誣衊自己,早氣的說不出話來了。縣大爺一時也蒙了,也搞不清是強姦還是通姦。
在大堂後面一直旁聽的回鄉京官,聽到這時便在後面輕輕咳嗽了一聲,於是縣太爺令人暫時休堂,等會再說。回到後堂撲通給京官叩拜,聽候大人明示。京官令他看坐,笑著說:“此案你以為怎樣?是老翁在撒謊,還是那女子在伸冤?”
縣太爺吸了口氣,琢磨了半天說:“我覺的那女子在撒謊,她知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的道理,圖財不成反來吿老頭。”
京官搖搖頭說:“斷案豈能憑你主觀臆測?要有證據才能不冤枉好人。以前你就是這樣斷案的嗎?”縣太爺一聽嚇得魂飛天外,從椅子上張了下來,連滾帶爬求京官恕罪。那京官官至大理寺卿,比小小的七品官大的不是一品二品,京官稍微一抬手都能把他的烏紗帽摘掉,這節骨眼上惹了上司,他有幾個腦袋?
若不是這次京官有求於他,恐怕找這個茬就讓他下課了。縣太爺腦門子上的汗滴滴嗒嗒掉到地上,在那跪著不敢動,京官看了看說:“算了,算了,念你往日也是忠心皇上,效力國家,我也不在深究。好在這樁案子時隔一日現場沒有破壞,我們到現場去讓罪犯指認一下!”
縣太爺一聽豈敢怠慢?命人押送人犯,一同到現場。河岸上一片野草叢生,老頭與那女子都指定一個地方是作案現場。京官從轎裡鑽出來,倒揹著手看了看,突然大吼一聲:“大膽刁婦!分明是訛財不成反生歹念,誣告他人。你可知罪?”
林女子一聽大呼冤枉,是老頭行奸有罪,我是原告何罪之有?
“好你個刁惡女子,年紀輕輕不學好,好逸惡勞,貪慕虛榮,光天化日竟做苟且之事。好,本官就讓你明白是怎麼回事!凡強姦者,現場必有掙扎反抗痕跡,女定不從所至。眾人且來看,此現場毫無紛亂跡象。只是一草窩被壓倒的跡象,這說明當時女子是甘心情願的。正所謂:強姦一大片,順奸一條線。大膽刁婦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女子聽罷,淚如雨下大呼冤枉,京官豈容她再胡言亂語,讓差人去掌嘴,直打的女子臉紫唇青,舌破牙飛。
即判通姦之罪,老頭被杖刑十幾大板,定為有傷風化,罰金處理。女子被定誣告他人之罪,監禁三月,也罰金放回。誰也沒想到女子被放出來後的第三天,就投河自盡了。
從那時南河裡就不怎麼太平,卻很少有人去。只是數年後,那放羊的老頭有一次喝醉了酒吹牛時說走了嘴,他那天趁姓林的女子彎腰撥野菜時,從後面偷偷過去,用放羊的鞭子手抦,狠狠的敲了那女子一下,那女子就暈過去。他趁機實施了強姦,等他剛剛提起褲子時,那女子正好醒過來,一眼發現了他。
他本以為黃花閨女遭到羞辱,必礙於面子,將來還要嫁人。不肯把這事說出去,再加上他語言威脅,恐嚇,軟硬兼施定會逍遙法外。沒成想那女子視惡如仇,豁出一身清白,也不放過他這淫賊,仗著他是老油條,知道死不認罪就行,可偏又挨不過大刑,沒辦法只好信口胡說,恰巧斷案的官也是粥裡煮元霄,糊塗蛋。他這才躲過一劫,他說,人呀什麼也要靠智慧。
這牛逼吹的不是地方,讓人聽了去報了官,那辦案的縣官在一次去京的路上摔死了,後接任的縣官看了看留下的案底,命人去捉拿罪犯。放羊的老頭如今己是病入膏肓,當捕快大鐵鏈子咣啷一套上他脖子時,他知道玩蛋了,報應到了。當時就癱在地上,不醒人事了沒幾天哏屁朝天了,死了。
事隔多年,那南河一直都是怪事不斷,人們往往與那個冤死的女子聯糸起來,據說,1948年底,解放軍開始運兵包圍北平,當時好幾十萬大軍車鳴馬嘶,征塵滾滾直撲北平,那當兵的過了四天四夜才過完,沿途老百姓都站在村口,穿著棉襖,揣著手流著清鼻涕,直愣愣的看當兵的從南河岸邊上過去。
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揹著駁殼槍,牽著匹馬好象首長的勤務兵去河裡飲馬,可是那馬走到河邊就是不去飲水,嘶嘶叫著不肯前去。那孩子非常奇怪,怎麼這馬就是不往河邊湊呢?那孩子看看河裡,上面只有一層薄冰,而且只有岸邊有點,裡面河水流動沒有冰了,其他什麼也沒有呀?
孩子總是孩子,以為河裡有什麼東西,他抽出槍朝河裡打了一槍想拉著馬走,沒想到馬竟然朝岸邊掙去飲水了。似乎馬剛才看見了什麼,被孩子打了一槍才跑了。馬才敢過去飲水,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沒人敢確定。
爹說了這麼多,似乎又和蘭香男人的先人聯糸上了,那個京官不就是那個做貪贓枉法埋寶的人嗎?沒成想那次回村修廟還在縣衙斷過這麼一樁冤案呀。莫非還有其他的事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爹講完這些又說:“這些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老人們流傳下來的,具體與當時的事實有多大出入,那個只有天知道了,你就當故事聽行了。天不早了,我去養殖廠,你好些了再去。暫時你先不用管那邊了!”
我只好應著,因為這兩天我確實有心無力了。只能聽爹安排了,那種傳奇故事我也沒往心裡去,加上喝了點酒,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床上躺著,旺財媳婦過來了。手裡端著個鋁盆,上面蓋著蓋。進門就嚷:“勇,來嚐嚐嫂子給你燉的魚,看看我廚藝咋樣?”我一聽,敢緊地從床爬起來,忙說:“我在村北頭住,你在村南頭住,這麼遠,又這麼燙讓你端過來,真是太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