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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說書的兩口子

“怎麼?你們聽誰說的啊?怎麼就肯定能發大財?”我問爹。

爹說:“我今天去地裡刨蘿蔔,碰上了種蘑菇的技術員,人家那孩子說話可實在哩。說現在都時行種蘑菇呢。還說咱們不遠的王集鎮去年家家戶都種蘑菇發了。家家都成萬元戶了。咱再不追一把,恐怕連尾巴也摸不著了。可你小子老發犟,到時候讓你小子悔的腸子都綠了!”

“爹,你不懂,咱村裡種的是平菇,生長週期要四五個月呢。要下來蘑菇也要過了陰曆年了。市場千變萬化,誰也鬧不清究竟怎樣!”

爹生氣的一扭身,忿忿的地說:“就你懂!人家技術員比你知道的不多?技術員還說,人家王集鎮富的流油,村裡大閨女找婆家都不出村。外村的削尖腦袋往這幾鑽,你看看人家是怎麼過的日子?那象咱?走那兒也是一副窮酸樣,你黑嬸給你張羅一個媳婦吧,還嫌人家。告訴你,以後再相親,只要人家願意,咱什麼也不挑!懂不?”

我趕緊維維諾諾,說是。父親才不理我了,轉身拾掇深勾子耙去了。

我又問娘:“在哪碰上的技術員,娘說,在村委會門口,他正等祥義呢?我還問了問先前那個技術員現在怎樣了呢。那小夥子說那女孩子自從在那兒中邪後一直沒有恢復。高燒不退說胡話,也請過不少的巫醫也不奏效。”

“那井那兒是怎麼回事呀,怎麼會有那麼古怪的事?過去發生過什麼事嗎?”我問娘。

“嗯,說起這話來可就遠了,那還要說那年冬天......”

娘簡述了下面故事,那是七十年代初,那時家家戶戶還沒有電視機,也沒有打麻將賭博類,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演個電影無非是《地雷戰》《地道戰》《南征北戰》,翻來覆去的演。那年冬天,臘月初幾,從外鄉來了一對年輕的婦夫,還帶著個孩子,孩子也就二三歲的樣子,是跑江湖說書的。

那時說書的多用河南墜子,也有唱木板書的,也有用京韻大鼓,及少用樂亭大鼓的。這兩口子男的用木板書,女的用河南墜子說書。兩口子都三十剛出頭,男的長的敦厚老實,女的長的略有幾分姿色,一笑臉上便出兩酒窩。

村委會那時不管這個,留不留說書的全靠大傢伙拿主意。願聽就各家各戶攤錢,攤管飯。飯從村一頭輪著一家一天。送飯去家吃都行,錢也就每戶拿三毛二毛的,聽一臘月說書的。

說書的內容也沒有別的,無非是《包公案》《施公案》《狄公案》之類的公案小說,即便不說公案小說也是說唱些貞潔烈婦孝子賢孫英雄佞臣的故事,記得小時候聽過一回說書的,叫《呼延慶打擂》說了二十多天的書,也只聽到了呼延慶剛動想去打擂。

說書唱戲的都會給原書注水,可能現在寫網文拖文的都是跟那學的吧?說書的才是拖文的開山祖師。

村裡跟他倆口子收拾了一個閒院子,去聽說的人都擠在那屋裡,過於的冷了,大家就點火盆。點麥糠,點幹牛糞,點棒核之類的易燒的東西。滿屋子煙熏火燎,再加上抽旱菸的,滿屋子是咳嗽聲音,孩子在屋裡鑽來鑽去,讓大人訓斥的厲害,不過沒幾分鐘又鬧。

男人們沒事早早就去,被老婆揪回來洗碗,男人說,去晚了沒地界了。女人說,放屁,聽聲音,在窗外也能聽,那裡是佔地界,分明是瞧那女的去了!豐乳肥臀細身白臉,你們早迷倒了,猜不透們心思才怪!

男人們只叫怨,那有那麼回事?臭老孃們就是事多。心裡卻想,且,確實是嘛!你看人家那麼一張嘴,那麼一說話,多帶勁!

時間長了,大夥也漸漸地瞭解這兩個人的身世,兩人是安徽宿州市近郊的村裡人。那時對戶裡成份都很敏感,尤其地主富農的後代,相當受歧視,升學當兵政審根本過不關。娶媳費了老鼻子勁了,三代貧農根紅苗正的是不考慮與地主富農定親的。

可偏偏就這麼邪門,女的死活看上了男的。一個非她不娶,一個非他不嫁。與家裡鬧的死去活來,女的家長說,你要嫁給那小子,我就死給看,說什麼也不能讓後輩人成了地主老財的接班人。

兩人無計可施,只有私奔。後來跟說書的野班子在外打了兩年雜,基本上學會了說書。於是做起了說書的行當,並有了個孩子。兩個邊拉扯孩子邊說書,四處漂泊行蹤不定,一晃好幾年過去了。

孩子大概也適應了這環境,兩口子說書,小傢伙不哭不鬧。玩累了就睡也挺乖,一部《五鼠鬧東京》一直說到臘月二十五,村裡家家戶戶準備過年了,這才不讓小兩口說了。

小兩口預先約定了去下一個村去,下一個村也做了接待工作。臨走為了感謝村裡老爺們的熱情,免費給大夥說了一天書,好在離下一個村不是遠,臨別村裡時天色就晚了。

兩個年輕人也不什麼擔心,離村走多半小時的路程,連走帶玩的就到下一個村了。

當兩個年輕人揹著孩子,帶著行李,走到荒野地裡時,竟從破廟那兒匆匆趕來了四五個人。二話不說將兩口子團團圍定,張嘴就要錢。兩口子知道碰上劫道了。賊人預先在破廟那兒埋伏好等著呢。知道今天去下-個村,這邊給結了帳了,手裡肯定有錢。

兩口子豈願意掏出錢來供手奉上?年關到了,這是個過年的錢呀!一家都指望這個錢混呢。男人哀求說,大爺們抬抬手吧,我們真的沒錢。幾個根本不聽,上來就拳打腳踢。男人根本不是幾個人的對手,被人幾家夥放趴下了,男人一看大勢不好,忙招呼老婆帶著孩子快跑,去叫人去。

女人無奈揹著孩子就跑,由於慌不擇路,一下子掉到野地裡井中。幾個劫道的見有人掉井裡了,一轟二散跑了。男人被打的起不來,爬到井邊大聲呼叫,那裡有迴音?見失去了老婆孩子,痛徹心扉知道也沒人來的及施救了。不如一塊去得了。於是也一頭扎進了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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