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夕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盯著面前那鍋白乎乎的飯。
也不全是，上面還撒著白蘿蔔丁。
鳳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鍋，神情越來越不自然。
“嗯..食材實在有限，只能做成這個樣子了...湊合下吧...”
林子夕坐正後，拿起勺子盛了半碗：“已經很好了。”
蘿蔔粥熬得很是軟糯，就是太清淡了。
雖然仙體對口腹之慾沒有太多的需求，可是能夠在吃到他親自做的飯，林子夕心裡很是滿足。
見她半分也沒有嫌棄，反而十分受用的樣子，鳳翎心中竟然閃過一念，他差點就以為那個萬年前的小鳶尾花回來了。
林子夕吞嚥了一口粥，呆呆地看著他發愣。
只見鳳翎一臉困苦地看著她，他聲音喑啞道：“既然已經都知道了，便解了我們之間的血契，放那隻鳳凰和我離開吧。”
有血契在，就意味著他的死不但會帶走魔鳳的命，還會連累林子夕都一起在這世間消失。
林子夕頓了頓，眼底閃過淚光，只是一瞬就被她忍了回去，她語氣冷淡道：“我只會下血契，不知如何解開。”
“之前我為器靈時，遇到你、歸屬你、聽從你，幫你，這些都是那鳳凰的陰謀，為的就是你身體裡的玲瓏心，有了它，魔鳳便可塑成魔體。我那時被他利用，對你並無半分所謂，你還有什麼舍不掉的？”
“讓你用心頭血滋養它，也是助它修復魔脈而已。這些，你都不氣嗎？”
林子夕淡笑道：“氣啊，所以才不能那麼容易放你就這樣去死。”
他怔了怔，聲音多了幾分清冷，“那你想如何？”
林子夕拄著臉，彎著眼睛，靜靜看著他不出聲。
月光下，她面潤唇紅，失了幾分以前的軟萌，反倒有了些無端的嬌柔。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地別過臉。
“不答應我，你別想再知道任何可以提升的術法！”
林子夕笑了笑，她早已經看遍了他的藏書閣，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隨便你。”林子夕笑著，柔聲道，“那鳳皇已經被我困在乾坤金葫中，如今既吞不了我的心，也吸食不到怨氣，如何成魔？”
“它受了你血氣的滋養，魔脈養成、魔心喚醒都只是時間問題，沒有你的玲瓏心和世間怨濁之氣也可生出魔體。”鳳翎道。
她又何嘗不知，可是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林子夕的仙身修的實在是太差了，她要儘快飛昇，最好能達到上神之境。
“那不是還有時間，何必為了死而死，就算生命只剩下一天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好嗎？”
那個從前還會對他頤指氣使的少女，變得明理溫柔了起來。
他抿著唇，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下來，“為什麼不想我死？”
“我善心啊，換一個人，我也不會勸他去死的..”林子夕的手攥緊了一下，清冷道，“在我還沒消氣之前是不會解開血契的，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
看著鳳翎愈發難看的臉色，林子夕是一點兒也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