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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她軟倒在地,渾身冰涼,只覺得沒頂的恐懼淹沒了自己。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一邊嗚嗚哭著一邊掏出手機想給蘭斯打電話,下一秒,男人在身後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道:
「我已經叫了醫生,報了警,也通知了時延的家人。」
其他多餘的話,他沒說,因為他明白,在死亡面前,任何的言語都很蒼白無力。
或許是迴光返照,或許是看見單以柔為自己傷心落淚的樣子,讓他愉悅。
蔣時延一雙眼緊緊盯著單以柔,溢滿鮮血的雙唇顫了又顫。
才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
他每說一句,口腔裡的鮮血又往外溢了幾分,上身雪白的襯衫早已成了一件血衣。
「對......不起」
用盡全部的力氣說完這三句話,他再沒了力氣,只粗重的喘著,眼神像是被封住一般,緊緊黏著女人,眼裡是說不清的眷戀。
可單以柔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又哀了幾分,嘴裡含含糊糊地念著「我早......不怪你了」。
聽在蔣時延的耳裡,是說不出的心疼,只覺得心都快要被她哭碎了。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耳裡只有自己逐漸放大的心跳聲和女人的聲嘶力竭的痛哭聲。
他想要抬起手替她擦淚。
他想要柔聲哄她不要哭。
結果只能在半闔的眼簾中看著蘭斯,不斷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她。
同樣是男人,那個疼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自然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