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聲音陡然一靜,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喧躁。
「我說這女人怎麼這麼下賤,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這樣的女人當初竟然能被蔣時延看上,簡直燒了八輩子香。」
「可這浪貨不惜福,硬把時延拋棄了,現在混成這樣,活該!」
耳邊不停地回響著「賤人」「浪貨」等字眼,可單以柔的世界好像按下了靜音鍵,只聽見蔣時延的那句話。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瘦削的臉上眼睛奇大,下眼瞼帶著明顯的紅。
此時的單以柔已經分不清身上的顫抖,是因為眼前人的話,還是因為掌心的疼。
六年前她大雨高燒,揹著她跑了三十分鐘哭著要她不要死的男孩。
六年後帶著未婚妻,將她渾身的尊嚴颳得一幹二淨赤裸裸任人羞辱。
恍惚間,冰涼的液體夾雜著冰塊,從天而降潑在她身上。
一杯又一杯,紅得像血,全砸在單以柔的身上變成飛濺的玻璃渣。
血的腥氣混著酒液的醇香,像是一張網,死死勒住了她。
疼痛在心底蔓延,她低低地喘著,胸口急促起伏,好像又回到初進監獄被人欺辱的模樣。
不同的是,那時候傷害她的是別人,她心底還有一抹白月光。
而現在,傷害她的正是那道白月光,他在她心底漸漸褪色了。
單以柔始終沉默著,慘白的唇被咬得深深淺淺。
她扶著吧臺慢慢起身。
蔣時延的眼底劃過一抹快意的光,嘴角微翹:
「你以前不是很能說嗎?怎麼現在不說話?」
「因為......」
單以柔直直看著他:「我的時間很寶貴,和我說話,得是另外的價錢。」
蘇藍玉嗤笑一聲,周圍也響起陣陣嘲弄的口哨聲。
蔣時延沉重眸,淡淡點頭:
「行!只要你跪著,幫我們所有人把鞋子擦幹淨,我給你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