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所說的,就是這間吧。”呂香兒很佩服李大夫人一介女子,竟然喜歡這些‘兇器’,而且李峰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
李大夫人沒有看到呂香兒的表情,而是領著她繼續走向內堂,輕聲說道:“其實,這屋的大半兵器都是我師傅留給我的,我只是收集了一小部分。哦,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師傅就是你的外祖母。我與三娘,也就是你阿孃,都是師傅的徒弟。”
呂香兒聽著李大夫人的話,心中立時對李行舟總是懷念的外祖母升起了好奇。隨著李大夫人進了內堂,呂香兒才發現這內堂裡很小,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副畫像。畫裡的女子容貌清秀,卻是一身的光明鎧,手中握著一杆繡絨刀,顯的英氣十足。畫的下面卻只有一張桌子,三個盤子,裡面裝著三樣水果。三個盤子的後面,卻是一個香爐。香爐的旁邊,有一個紅木的小盒子。顯然,這畫中人極有可能便是李行舟的妻子,李大夫人的師傅。
看了一圈內堂,呂香兒便將目光又落在了那張畫上。不知道為什麼,呂香兒總感覺畫中人有種熟悉地感覺。以外祖母去逝的時間,呂香兒根本就不可能見過她。而呂香兒的生母,也只與畫中人有兩三分的相像,不是那種熟悉感。想了半晌,呂香兒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只能將此歸於血緣關係。
可李大夫人卻是一直在看著呂香兒,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便笑道:“香兒,難道你沒有發現,你與你外祖父有五六分的想像。只不過,你沒有那些英氣,卻多了江南女子的柔美。”
“怪不得,怪不得。”得了李大夫人的話,呂香兒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看著畫中人眼熟了,就是因為自己與畫中人長的很像的緣故。
李大夫人說完,便走到桌子的旁邊,將桌上那個紅木的小盒子開啟,輕輕地說道:“這個盒子便是用來裝玲瓏的,是師傅的家傳之物,本來也是要傳給三孃的。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三娘離開之時,只帶走了玲瓏。想不到,也是因為玲瓏,才讓我們找到了你。”
呂香兒看到那盒子,一邊走過去,一邊將脖子上的小劍取了下來,輕輕地放進了盒子裡。看著完全契合鑲在盒子裡的小劍,呂香兒不禁又想起了當時呂泰將小劍掛在她項間時的情景。
想來,呂泰與封三娘都知道,這小劍是關於封三娘身世的唯一物價。可封三娘卻沒有尋找自己的家人,而是安心地與呂泰在一起。恐怕是封三娘感覺出這小劍的不同,怕找回家人後不能與呂泰在一起,並不想回家吧。而在呂泰發覺到陳王的意圖後,便將小劍給了呂香兒。恐怕也是想著他與封三娘有什麼意外,讓呂香兒被封三孃的孃家找到,多多照看呂香兒。
當然,沒有人知道當年之事,呂香兒也只是憑空猜測的。可也只有這樣的猜測,才最合情合理。但封三娘,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李三娘,為什麼會失憶,還是個迷題。
李大夫人看著盒子裡的小劍,看了畫中人一眼,在心裡輕輕地說道:“師傅,玲瓏回來了,三娘雖然沒有回來,可她的女兒卻是回來了,你可以安心了嗎?”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李大夫人的眼中有些晶瑩。半晌,她才恢復了常態,卻是拿起了三柱香,點燃之後交給了呂香兒:“香兒,給你外祖母上香吧。”
在呂香兒接過香兒,跪在畫像前時,李大夫人卻同時說道:“當年,邊疆被番邦偷襲,忠勇王府所有的人都在抵禦外敵。府裡只有三娘照顧剛剛滿週歲的輕語,可沒有想到輕語卻被人拐走。我們得到這個訊息,心中都非常著急,特別是蘭兒。可那時卻不能隨便離開邊關,已經負了輕傷的師傅,便獨自一人返回登州……”
“……可在回登州的路上,師傅卻被人偷襲。好在師傅武藝高強,只是又受了些傷,回到了登州。可在發現三娘離家去尋輕語,師傅沒有顧忌自己的傷,帶人全力尋找。師傅沒有想到,她之前被人偷襲的箭上有毒。在她發現之時已經晚了,可是她卻不讓任何人告訴還在邊關的我們。所以,當我們從邊疆回來時,師傅已經……”
“如今輕語找了回來,三娘也找到了,師傅這回可以了卻臨終前的心願了。”李大夫人揚著頭看著畫中人,兩行熱淚滴在了呂香兒的旁邊。
呂香兒這次才算真正瞭解到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隨著李大夫人一同流淚,呂香兒卻是在想著當年那些偷襲的人,真正像偷襲的恐怕是忠勇王,外祖母只是代替外祖父受傷中毒而已。可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他真正的目地又是什麼。呂香兒從沒有想現在這樣,迫切想查出所有的事。
呂香兒想著心事的同時,李大夫人卻是又拿出了玲瓏,掛在了呂香兒的項上,輕聲道:“師傅的家族有個習俗,這玲瓏是傳女不傳子的。三娘不在了,這玲瓏就應當傳給你。香兒,好好帶著玲瓏吧。等有時間,我再為你講你外祖母的事蹟。說起來,你與她老人家還真是很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