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四個護衛聽著鞠晨思的聲音,便繞到了馬車的另一邊,讓樹林中的人看不到他們。可沒有想到,樹林又是同時出現的了四支利箭,卻是射向空中。可卻不知怎地,那四支箭在快到了馬車之時居然疾射而下,似乎想長了眼睛般瞬間射傷了三個高昌人。第四個卻是在關鍵時刻,後退了一步,只是擦傷了一點皮兒。
鞠晨思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這說話之人的箭法如些精湛,心中終於有了些懼意,卻還是不肯棄地說道:“快,跑過去。”
那高昌人也明白,只要手裡有了那個嬰孩,他們這些人還是可以安然退走。他便就地一滾,再次站起之時,便已經緊緊貼在了馬車車箱上。與此同時,正有四支利箭掉在了他的腳邊。他卻是沒有去管那幾個箭,直接抬手就將馬車車箱劃開,伸手就要去抓綠芝手裡的嬰孩。
“今日你們休想離開此地——”剛剛樹林中傳來的那個聲音有了些惱怒,而在這人話音落下之時,幾道人影卻是已經從樹林中竄了出來。
“保護大公。”“啊——”“哇——”
瞬間,三個聲音同時響起,讓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將目光轉向了馬車。馬車上,抱著一個嬰孩綠芝,胸前濺了些血,那個靠近馬車的高昌人,迎著面躺在地上。他的項間,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不斷湧出,染紅了他的衣服與身上的草地。看那項間的傷口,便可以看出對方之人的手法與力道剛剛好。鞠晨思看到這個情景,立時情不自禁地摸著自己的項間,看向了已經轉過身忙碌著呂香兒的綠芝。
“還是妹婿有先見之明,妹妹,你可是嫁了個如意郎君了。”隨著呂洪的大笑聲,他左右的一行人已經將鞠晨浩還有剩下的五六個高昌人圍在了當中。
鞠晨思聽到對面郎君的笑聲,立時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霍夫人呂香兒的兄長。當年,他的兄長鞠晨浩去大周朝的京師之時,讚不絕口的那個讓大周朝皇帝都欣賞的武狀元,呂洪。
馬車裡的呂香兒,終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看著身旁的兩個孩子,滿臉欣尉的笑容。而在聽到呂洪的話,她更是感激地看向了綠芝。要不是有綠芝在,恐怕她的其中一個孩子,已經到了鞠晨思的手裡。
綠芝將馬車的車壁簡單地恢復原樣,不讓外面的風吹到呂香兒。回過身來,就看到了呂香兒的眼神,不由的抹了抹頭上的汗,輕聲道:“娘子,來人可是京裡的呂郎君吧。奴婢聽說,呂郎君可是武狀元,娘子應該安心了。”
呂香兒緩了一會兒,卻是感覺到自己的頭子有些沉,不由的笑著虛弱地說道:“是可安心了。有哥哥在,我們母子三人就一定會平安回去的。”
說完,呂香兒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孩子,眼皮越來越沉,慢慢地睡了過去。從昨夜被鞠晨思擄走,呂香兒睡的很晚,早上又起的很早,還坐著這麼顛簸的馬車,最後還在馬車上生產,能支援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綠芝看了一眼呂香兒,便將馬車裡薄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才開始留意外面的情況。鞠晨思沒有被呂洪抓住,或是沒有逃走,綠芝的精神便一刻也不敢放鬆。她可是不敢肯定,讓她感覺到城府很深的鞠晨思,會不會有別的算計。
實際上,綠芝可是高估鞠晨思了。此時,他的身邊只有六個人,呂洪那邊卻是有十多人,而從樹林裡再次傳來的響動,鞠晨思還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看眼前的情形,鞠晨思要想安然回高昌,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心中轉了幾個念頭,鞠晨思看著呂洪沉著的臉,便是哈哈一笑,扔掉了手中的彎刀:“既然諸位想留下本公做客,本公‘盛情難卻’就留下來領略一番中原的風情吧。”
“如此甚好。”呂洪雖然有些疑慮鞠晨思的身份,可他現在的心裡卻是更加的關心呂香兒。因為呂香兒自他出現之後,可沒有與他說過話,他心裡很是擔心。看了眼鞠晨思,想著他既然被自己抓住了,總會知道他的身份的,呂洪便揮了揮手,向左右示意將鞠晨思一行人帶回登州。
鞠晨思從呂洪身邊路過,卻是突然停住了,奇道:“本公沒有想到李大夫人會將自己的弓箭交給了呂將軍,真是不知道李大夫人怎麼沒有親自前來。”
“等到了登州,你會知道的。”呂洪面無表情地斜了一眼鞠晨思,便走向馬車。可背對著笑得古怪的鞠晨思,呂洪卻是臉色微變,不敢再小看這個年青的高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