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鄭夫人身邊的鄭芳菲看到呂香兒走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臉上立刻浮起了幸災樂禍的神情。看了一眼神色安然的呂香兒,鄭芳菲帶著一絲嫉妒慢慢離開了鄭夫人的身旁。鄭夫人與鄭通都在看著鄭老夫人與呂洪,也就沒有注意到鄭芳菲的離開。
呂洪看著比印象中更加富態的鄭老夫人,不由的想起了她當年是如何對待呂二孃的一幕又一幕。可以說,要不是有鄭老夫人從中挑唆,鄭佰楊不可能再娶他的表妹為平妻,也不可能任由鄭老夫人一步步逼迫呂二孃。最後,傷心欲絕的呂二孃才會堅決和離,帶著年幼的呂洪離開了鄭家。
在鄭老夫人招手之時,呂洪的心裡已經瞬間閃過自己在鄭家所經歷的一切。當初的呂洪確實是恨鄭家所有的人,可如今呂洪突然感覺到自己去恨,還真有些抬舉這一家人了。
心中一鬆的呂洪懷著沒有任何起伏的心,慢慢走上前來。先是向鄭老夫人施了一個晚輩見長輩的禮,呂洪才慢聲細語地說道:“鄭老夫人,不知道鄭大人可與您說過了。呂洪姓呂,不姓鄭,戶籍上寫的很清楚,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弄錯了。”
鄭老夫人沒有想到呂洪真的像鄭夫人說的那樣,根本不肯‘認祖歸宗’,不由的在心中氣惱。其實,要不是知道呂洪與皇家,國公府,將軍府都有些牽扯,鄭老夫人怎麼肯與呂洪說話。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呂洪這個孫子。可為了鄭通的未來,她卻是不能發火。
“洪哥兒,雖然你阿孃與你爹和離了,可你畢竟是你爹的兒子。打斷了骨頭連著筋,洪哥兒你不想承認,你也是鄭家人。”鄭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呂洪的表情。但見他還是不為所動,鄭老夫人便是語氣一轉,輕聲一嘆:
“祖母知道,你肯定還在記恨我讓你阿孃與阿爹和離。那些當年之事,祖母也就不多說了,公道自在人心。可通兒與芳菲是你至親的弟弟妹妹,你與貴人相交,為何要便宜一個外人呢。”
鄭老夫人說這話時,眼睛不由的飄向了呂香兒,這讓呂香兒立時感覺到愕然。可在她很快明白鄭老夫人的真正意思,呂香兒不由的好笑。感情這鄭老夫人以為呂香兒與霍青松定親,是由呂洪一手促成的,她在責怪呂洪為何不讓鄭芳菲與將軍府結親。
呂洪聽完鄭老夫人這番話,先是很生氣,隨即又有些為自以為是的鄭老夫人無語。而一旁的鄭佰楊卻是有些羞愧地走到鄭老夫人旁邊,低聲道:“母親,你不要胡說,洪哥兒他……”
“佰楊,我胡說什麼了。洪哥兒可是鄭家人,自應該為了自家人著想。即使他自幼離家,也是因為當年二孃一定要帶著洪哥兒走的。”鄭老夫人瞪了鄭佰楊一眼,顯然很不滿意他為呂洪說話。
鄭佰楊似乎不敢頂撞鄭老夫人,便低聲道:“母親,這些事以後再說吧。該讓通兒進皇宮了,殿試快開始了。”
“哦,這可是一件大事。”鄭老夫人聽鄭佰楊提醒,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她連忙轉身向鄭通一笑,可又想起什麼,又轉過頭對呂洪說道:“洪哥兒,通兒可是你弟弟,弟弟有什麼難處,你可得幫襯著一些。”
這時的呂洪已經什麼也不想說了,此時此刻,呂洪很是慶幸當年的他沒有被留在鄭家。用嘲諷的目光看了鄭佰楊一眼,呂洪便轉過身向呂二孃與宋遠走去。本來還想說什麼的鄭佰楊,看到呂洪的目光,只得暗自一嘆轉身去囑咐鄭通去了。
被鄭老夫人拉著的鄭通,看了呂洪一眼,低聲道:“祖母,孫兒可不比他差,為何要讓他幫襯著孫兒。”
“你這傻孩子,想做將軍就要有手下,有個真心幫你的手下不好嗎?”鄭老夫人嗔笑一下,讓鄭通立時恍然呵呵一笑。而鄭夫人見鄭老夫人見過呂二孃、呂洪後,還是如同以前,也放下心來神情很是得意。
另一邊,鄭芳菲也與呂香兒偷偷說了幾句話,趾高氣昂地走回了鄭夫人的身旁。呂香兒卻是被鄭芳菲說的幾句話,弄的臉色沉了下來。同樣聽到鄭芳菲話語的朝霞,拉著呂香兒的手走向呂洪,低聲道:“香兒,別在意,說不定她便是故意說這些來挑唆的。”
“朝霞姐,這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呂香兒輕聲一嘆,臉上便浮起了笑容,向呂洪說道:“哥哥,千萬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了心情。從你走入皇宮開始,你的目標便只有一個了。”
“我知道的,等著我回來。”呂洪向呂香兒、朝霞一笑,又向呂二孃與宋遠施了一個大禮,才轉身交了牌子進了皇宮。
宋遠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呂二孃,搖搖頭,輕聲道:“二孃,你要記得,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是國公府的夫人,陛下親自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無須對外人卑躬屈膝。只要你別被人欺負了去,萬事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