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竟然有人這麼無禮,在禮部貢院門前,當街攔住三位女子坐的馬車,這也太過份了。小武掙脫了幾次也沒有甩開那中年人的手,便從車上跳下,急道:“這位大爺,此處可是禮部貢院,你不想要臉,我家娘子可丟不起這張臉。”
“刁奴,我家老爺可是兵部侍郎,你竟然對我家老爺無禮。”本來站在一旁,神色複雜看著馬車的中年婦人,聽到小武的話立時奔了過來,揚手便想給小武一巴掌。
“喲呵,本國公還是第一次聽說,兵部侍郎便可以當街攔住婦人所乘的馬車呢。青松啊,等會兒進宮之時,記得提醒我,得向皇帝陛下問問咱們大周朝可是有這樣的事兒。”
“宋,宋國公……”
中年婦人這手還沒有落下,便見一身官服的宋遠悠閒的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身旁,卻是一位神色冷峻,身材挺拔年青將軍。那將軍看她的神色,很平淡,卻讓她有些心悸的感覺,立時收回了自己的手,回到了中年人的身後。
中年人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的冒然之舉,會被當朝第一國公爺宋遠,與羽林衛將軍霍青松所看到。宋遠與霍青松,一個曾救了皇帝陛下的命,一個剷除了陳王餘黨,都是皇帝陛下眼中的紅人,可不是他的一個侍郎能得罪的。
正了正自己的情緒,中年人抱拳恭敬地說道:“下官鄭佰楊見過宋國公,霍將軍。兩位有所不知,這馬車裡坐著的……”
“鄭大人,民婦與你可沒有任何的關係。民婦只是一個和離,帶著自己兒子過著普通生活的普通娘子。可能鄭大人是認錯了人,民婦也就不與鄭大人計較了。小武,咱們回家,一會兒還要去買菜呢。”
“好的,娘子。”小武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斜了鄭佰楊一眼,又向宋遠與霍青松施了一個禮,才坐上了馬車,慢慢離去。
鄭佰楊似乎不想這麼放棄放呂二孃離開,他還想從呂二孃那裡知道他兒子的事情。可當他剛想抬腳之時,宋遠卻擋在他的面前,冷眼看著他。鄭佰楊立時退後一步,微微低下了頭,心中卻是奇怪宋遠為何如此。
霍青松看了看鄭佰楊,微微搖了搖頭,便一邊向貢院走去,一邊低聲道:“鄭大人,你想知道的人名叫呂洪,此時就在貢院裡參加武舉文考。”
“還有,鄭大人。希望你要記得,你已經有了一位‘鄭夫人’,呂二孃與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本國公不希望聽到兵部侍郎大人,卻騷擾一個普通的民婦。”宋遠看了看鄭夫人,便從鄭佰楊身邊走過,留下了只有兩人之間才能聽到的話。
鄭佰楊聽到自己兒子的訊息,本是很高興剛想向霍青松道謝。可宋遠的一番話,卻讓他愣在當場,直到宋遠與霍青松進了貢院,他也沒有動一動。
鄭夫人知道宋遠說了什麼而沒有聽清,心中疑惑又嫉妒呂二孃的‘好運’。不過,她的臉上卻是一副後怕的模樣,慢慢走到鄭佰楊的身邊,鄭夫人很小聲地說道:“老爺,妾身沒有給你惹麻煩吧。要不,妾身買些禮物去國公府陪罪吧?
”
“不必了,國公府可不是一般人想進就進的。”鄭佰楊回過頭看了眼貢院的大門,神色已經恢復如初,輕聲說道:“宋國公不會計較什麼的,對於他來說,我們的層次太低了。回去吧。”
輕輕一嘆,鄭佰楊先一步上了馬車,全然忘記了以前都是他扶著鄭夫人讓其先上車的。鄭夫人的神色變了幾變,才微微低著頭隨後上了馬車。而在她的心裡,卻是將呂二孃記下了。京師是很大,可要是有心,想找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鄭夫人想到這兒,抬頭看了一眼鄭佰楊。只見他的眼神飄忽,臉上卻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惆悵的。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在回憶著什麼。而從鄭夫人眼裡的嫉恨,臉上猙獰表情就能看出她知道鄭佰楊在想什麼。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鄭夫人才用平常的語氣輕聲道:“老爺,不如我們晚上來接通兒回家吧。”
“嗯?”鄭佰楊被打斷了回憶,輕輕看了鄭夫人一眼,才點點頭說道:“夫人還是那麼賢惠得體,就如夫人所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