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郎中看到呂洪之後,卻是捋著鬍鬚,先是眼中帶笑地看了他一會兒,很是讓朝霞疑惑。或許是感覺到了朝霞的目光,老郎中才說起之前為呂洪治過傷寒,認得呂家的兄妹倆人。朝霞也聽呂香兒說過這個老郎中,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個時辰之後,霍青松才與老郎中從屋裡走出。兩人看到院子裡的朝霞,都向她點點頭,才一同繼續走出院子。朝霞發現老郎中舒緩的神情,便明白呂洪沒有性命之危,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來到呂洪的房門口,朝霞發現有兩個府兵正在為呂洪換下帶著血跡的袍衫,便停在了門外。待他們從房裡出來,朝霞才再次抬起腳進了房間,來到呂洪的床前。
此時的呂洪上身赤著,大部分都被布條包著,他的臉色也像朝霞當初受傷時那樣的蒼白。不過,呂洪的神情卻不如朝霞受傷時那個的平靜。即使在暈迷之中,呂洪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著,似乎有什麼難解的心事。
朝霞又如何不知道呂洪心中所想,她與呂洪一樣,都在擔心著呂香兒。可呂香兒被人擄走,也不知道被帶到了何處,朝霞此刻就去尋找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輕輕一嘆,朝霞為呂洪蓋上了薄薄的被,準備起身離開。
可正在暈迷中的呂洪似乎所有察覺,一把抓住朝霞的手,一邊睜大了眼睛,一邊叫道:“香兒……哎……”呂洪剛要起來,便感覺到右邊腋下巨大的疼痛襲遍了全身,讓他不得不大叫一聲,再次躺了回去。
“洪哥兒,你不要亂動。你的傷口剛剛上完藥,你要好好的躺著,將自己的傷養好。”朝霞待呂洪伸手去捂他的腋下,便立時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無法形容的疼痛讓呂洪很快地清醒了過來,他聽到熟悉的聲音便仔細一看。發現正是失蹤多日的朝霞,呂洪再次激動起來。可他剛想動,卻發現朝霞的眼神立時掃了過來,呂洪這才老實了。
不過,呂洪想到呂香兒在他的眼前被人擄走,忍不住鼻子發酸,喃喃地說道:“朝霞姐,我沒有保護好香兒,讓她被人擄走了。我不是一個好哥哥,沒有在第一時間護著香兒,我……”說著說著,呂洪的眼角居然溼潤了起來,有些說不下去了。
朝霞明白呂洪最擔心被擄走的呂香兒,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他不敢想也不敢說,才會這麼地難過。可事到如今,朝霞能做的也就是先要穩住呂洪的心,讓他安下心來養傷。否則,這大熱天的,呂洪的傷可不容易好。
想著,朝霞便將自己的聲音放輕:“洪哥兒,你現在不要擔心。那些人只想得到燒酒工藝,開始時一定會對香兒禮遇有加的。而且,霍將軍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救出香兒的,香兒也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朝霞姐,霍將軍真的找到了線索,你沒的騙我?”聽著朝霞的話,呂洪的眼睛一亮。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向朝霞等著她再次的肯定。現在的呂洪沒有了一點兒穩重的模樣,就像個沒有主意的孩童。
朝霞想了想霍青松的話,點頭道:“洪哥兒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了。”
“哦,朝霞姐,我明白了。”呂洪的心稍微安了安,可想到什麼,他又抬眼說道:“朝霞姐,你快去看看霍將軍有沒有香兒的訊息,我一定會好養傷的。只求朝霞一有香兒的訊息,就要讓我知道。”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安心養傷,我就去前面看看。”朝霞聽到腳步聲,便明白那兩個照顧呂洪的府兵回來。有人照顧呂洪,讓他老老實實的養傷,朝霞也能安心去尋找線索救出呂香兒。
就在朝霞走出院子之時,在江陵城外追蹤‘陳王餘黨’的府兵們,也陸陸續續地回來。看到他們愧疚的神色,霍青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猛然起身在書房裡走來去。
看到霍青松那張‘風雨欲來’的臉色,方哲上前一步,硬著頭皮說道:“將軍,雖然屬下沒有追到‘陳王餘黨’,可屬下有信心肯定。他們一定就在江陵府中,並沒有躲在城外。”
“哦,說說看。”霍青松聽到方哲的話,瞬間抬起頭向他看去。方哲嚥了一口口水,小心地說道:“在江陵的北面百里以內都是群山、荒野,沒有可以容納十多人的藏身之處。他們也不可能藏在山裡,而不被屬下發現。而且,將軍發現的那些粉沫,也不可能來自於山裡。”
“你的意思,他們還是在江陵府城內,有個安全的藏身之處。”霍青松說完,便低下頭沉吟著什麼。半晌,他再次抬起頭來,說道:“你還是讓人儘快開清那些粉沫是什麼,我去一趟刺史大人的府邸。在這期間,有任何的發現,都要派人去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