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監從身邊一名軍卒的手中接過水袋,喝了幾口便將水袋放在身邊,扭頭看了看正在修整的五千大秦軍卒,每人臉上都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從櫟陽城出發已經兩天的時間了,算上調遣軍隊用掉的一天的時間,現在的豖原城已經被戎狄之敵圍困三天的時間了。
櫟陽城距離豖原城上千裡的距離,即使馬不停蹄星夜趕路,也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趕到豖原城。若是算上軍卒的休息與戰馬的休息餵養時間,三天已經是能夠達到的極限。
兩天來的趕路,不僅軍卒非常的疲憊,而且戰馬也顯得有些體力不支,為了保證戰力,景監這才放緩了行進的速度。也因為這個原因,兩天的時間才走了六百里的路程。
“這幫畜生,我定要將他們全部斬殺。”景監一拳砸在地上,似乎是在發洩心中的煩悶。透過多方的查探,這次戎狄十六部族東拼西湊幾乎是將家底掏空了,這才堪堪湊出了三萬軍卒。
若是放在平日三萬戎狄部族還不放在他景監眼中,數萬的邊軍以及各個城池中的守軍加在一起也能有與這三萬來犯之敵一戰之力,但是由於最近秦國準備發動一場戰事,為了一舉收復河西之地,因此很早便抽調了邊軍以及各個城池中部分的軍隊,這才導致邊境守軍力量匱乏,給了戎狄部族入侵的機會。
只是這個時間掌握的也太準確了吧,魏國境內的兵馬調動頻繁,秦國的注意力全部在魏國那邊,然而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卻又戎狄十六部族三萬軍隊進犯秦國邊境。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景監在心中不斷的想著。
然而在景監心中焦急的事情不僅是因為豖原城兵力匱乏,更多的是那個叫秦川的孩子。
國公與那名女子的之間的感情他與大良造都是知曉的。原本天作之合的兩人卻是陰差陽永遠的分開。而那名女子也在生下秦川之後不知什麼原因去世,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斷,尚在襁褓當中的秦川出現在國公府。
秦國公看到孩子的模樣,頓時想起了那位朝思暮想的女子,但是對於秦川卻沒有多少的關心,或者說自從秦川被送入雍城之後,這種關心便越發的少了。
國公並不是想要否定這份血緣關係,而是每當看到這個孩子,國公便會想起那名女子,想起兩人之間的山盟海誓,響起女子的死,而每當這時國公心中滿是愧疚,甚至連政務也無法專心處理。
將秦川送走是他與衛鞅共同決定的,雖然對不起秦川,但是卻保證了秦國的政務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然而自始至終,不管是他與衛鞅對於秦川還是心懷愧疚的,或許這也是衛鞅將秦川守衛學生的理由之一。
將心中紛雜的想法摒棄之後,景監站起身,對著身後的軍卒說了句出發,一瞬間,五千軍卒動作流利的跨上戰馬,繼續朝著豖原城的方向奔跑而去。
按照景監的計算,天黑之前肯定能到達棉諸城,在那裡休整一夜,明日便準備馬不停蹄的朝著豖原城趕去。
戰爭似乎馬上就要來了,希望這次能將戎狄部族全部消滅。景監握緊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打在坐下戰馬的身上。
棉諸城,今日來了一位中年人模樣的胖子,一身寬大樸素的黑色衣衫,背上揹著兩個大大的包裹,而在中年人身邊則跟著一個夥計模樣的清瘦少年,少年手中拿著一把瓜子,一邊走路一邊磕著,嘴中還嘀嘀咕咕的說著一些只有中年人能夠聽懂的話。
“少爺,咱們真的要去臨垗城?難道在陳倉城不好嗎?剛剛有些起色的小店就這麼賠錢賣掉,少爺你真的不在考慮考慮?”少年扭頭看著身邊的男人,臉色明顯有些不善的說道。
看到少年的模樣,剛要說話的中年胖子頓時閉上嘴,扭頭看著旁邊的行人,一副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
“少爺,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清瘦少年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的說道。
那名中年胖子卻是絲毫不理會旁邊少年的話,依舊看著旁邊。
清瘦少年頓時有些委屈,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瓜子小心的放入身上的一個口袋當中,伸出一隻手快速的在胖子的腰間扭了一圈。
中年胖子臉色頓時變得齜牙咧嘴起來,但是依舊忍者沒有回頭。
清瘦少年看到最厲害的手段都不起作用了,眼珠一轉,隨後伸手拉住中年胖子的衣袖,聲音也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少爺,少爺,不要丟下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