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色的信鴿穿過茫茫的大山,來到這座山峰的上空,在山峰上空盤旋幾圈之後,如同射出的箭矢一樣,飛快的落到這出平臺上,發出一陣咕咕咕,咕咕咕的聲音。
一陣吱呀之聲傳來,原本平滑整齊的山壁突然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自,一名身穿灰布麻衣的男人從黑洞之中鑽出,手裡拿著一些食物,走到黑色鴿子面前蹲下身,把綁在鴿子腿上銅管解下來,撫摸了一下鴿子光滑烏黑的羽毛,順手將手中的食物扔在了地上,轉身走入漆黑洞口之中。平臺上的黑色信鴿將平臺上的食物吃完,撲稜幾下翅膀,鑽入牆壁上的一個孔洞之內。
男人拿著手中的銅管沿著一條臺階向下走去。這裡便是墨家的總部,雖位居深山,但卻掌控著天下數十萬墨家之人的動向。
墨家學派自墨家老祖墨子傳承至今已有數百年,自墨家祖師死後,墨家學派逐漸分為三個主要的支脈,一條支脈主張積極宣揚墨家祖師的思想,出仕為官,這一支脈被稱為文墨亦或是仕墨;另一條支脈則主要聚集了一些遊俠,主張強身健體,行俠仗義,反對戰爭,這一支脈被稱為武墨或是俠墨;最後一條支脈傳承了墨家祖師的機關算數之學,稱為術墨。
三家支脈師出同源,但又各成一家,每一支脈之下又有不同的劃分,比如文墨就分為遊仕和辯仕;武墨則分為行俠與武俠,行俠主張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武俠則主張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猶合符節。而術墨則分為鑽研機關術的機關一派和鑽研算學數術的算數一派。
各個支脈互相獨立但又相互合作,共同將墨家祖師的思想,墨家學派發揚光大。
臺階的盡頭一塊巨大的牆壁擋住了去路,灰色麻衣男子在地上輕踩了幾下,隨後又伸手在牆壁不同之處敲擊了幾下,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咔聲響起,原本光滑的牆壁突然從中間裂開,露出一個僅容一個人進出的縫隙。
灰色麻衣男人快速的進入縫隙當中。牆壁之後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空間四處全是開鑿出來的一個個洞口,男人的腳步沒有停留,快速的朝著中央最大的一個山洞走去。
此時的山洞中卻是燈火通明,一個巨大的石像放在最裡面,下面則是擺著香案供奉。香案之下,則是三把石椅,三把石椅兩側各有五把石椅。
石椅上已經坐上了人,三個年歲較大頭髮已經花白的老人坐在石像下的三個石椅上,另外兩側的石椅則是坐滿了同樣是身穿灰色麻衣的男那女女。
灰色麻衣男人走進山洞,對著坐在上座的三位老人躬身行禮道:“啟稟三位鉅子,櫟陽急報。”說著將手中的銅管恭敬地遞給了首座的三位老人。
坐在中間石椅上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將銅管拿在手中,檢查了一下密封之後,便拆開了銅管,從裡面抽出羊皮紙條,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眉頭微挑,原本半眯的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便將紙條遞給左手邊的以為身材微胖的老者。
身材微胖的老人看過紙條上的內容後,嘴中卻是將紙條上的內容緩緩唸了出來:“魏欲伐趙,秦欲伐魏,孽子於秦。”
坐在下首的男男女女聽了老人念出紙條上的內容頓時變得議論紛紛,原本安靜的石洞變得吵嚷起來,細聽之下,竟然全是討論那個孽子的聲音。
“肅靜。”坐在中央的老人口中說出這兩個字,聲音雖然微弱,但一瞬間,石洞便安靜下來。
“天下非攻,是祖師傳下來的遺訓,既然訊息已經證實,我等必要阻止這場禍事。”坐在中央慈眉善目的老人說完,看了看左邊那個老者。
老人點點頭,隨後便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遣人分別去魏國與秦國,必要時對於主要的將領進行刺殺,以破壞此次的行動。另外一方面遣人去韓國,魏國攻趙,必定要借道於韓國,遊說韓國君主拒絕魏國的借道要求。雙管齊下,阻止這場戰爭。
眾人聽了老人的話都微微點頭,對於這樣的安排,他們是贊同的。
“既然眾位沒有異議,那就這樣安排下去。”身材微胖的老者便繼續開口說道。隨後話音一轉,輕聲的說道:“孽子既然存活於世,那麼就要遣人剷除了,以免敗壞了我墨家學派的聲譽。”
老人的話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原本坐在最右側的瘦弱的老者,也收起了昏昏欲睡的模樣,扭頭看著另外兩位相處多年的老友。
“七年了,難道不肯放過一個孩子?”中年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聲音略微有些悲傷。
“哼,此孽子不除,我墨家學派如何謹遵祖訓,兼濟天下,況且以此立威,也可讓門下弟子自省。大家說說該如何處理。”坐在左邊石椅上身材微胖的老人義憤填膺的說道。
聽了兩位老人的話,坐在下面的眾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支持者有之,反對者有之,默不作聲冷眼旁觀者亦是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