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近幾年秦國開始休養生息,很少與其他諸侯國家發生戰爭,因此位於城南的鐵匠鋪子一直不溫不火的,平時也就在農忙時節幫附近的秦人修補一下農具,其他的時間一直非常的冷清。
秦國兵器匱乏,軍隊中除了下發一部分外,不夠的部分就需要入伍時自帶,為了不成為戰場上的炮灰,所以每個男子入伍之前都會想方設法的打造一把兵器,哪怕是最簡單的兵器,也比赤手空拳的要好,秦國積弱可見一斑。
鐵匠鋪子的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曾入伍,只是受傷太重,為了不給軍隊增加負擔,便拖著一身的傷病回到了雍城,靠著祖傳的打鐵的手藝,在雍城開了間打鐵的鋪子。只是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大鐵錘是拎不起來了,只能靠修修補補餬口度日。
於是在今年開春之初,將自己的店鋪轉手賣給了一個遠方的親戚,拿著賣鋪子的錢財,離開了雍城,說是要找一個世外桃源安度晚年。
新來的鐵匠手藝非常的好,不僅活計乾的漂亮,而且為人也豪爽,工錢拖欠個把月的絲毫不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這裡修補農具價格是非常的實惠,正因如此街坊鄰居,家家戶戶都拿出捨不得修補的農具,送到鋪子讓鐵匠修補,原本冷清的鋪子就變得忙碌起來。
男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但是男人嘛,誰不喝點酒。街坊鄰居有看上鐵匠打鐵的手藝的和身上那把子力氣,紛紛找來媒婆跟鐵匠說媒,但是都被鐵匠婉言拒絕了。
此時秦川則是站在鐵匠鋪門前,聽到鐵匠不賣劍,一臉的錯愕,很快就想起來自己僅僅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也許鐵匠不賣給自己劍的原因。
“大叔,我都六歲了,怎麼不能買把劍?我大秦國尚武,沒有把好劍,長大怎麼能上陣殺敵,封侯拜相,為國建功。”秦川義正言辭的說道。
“滾蛋,小屁孩,口氣倒是不小,就你的小身板還上陣殺敵,封侯拜相呢,去去去,趕緊回家找你父親母親去,少給我添亂。”鐵匠依然沉著臉,不客氣的對秦川說道。
“大叔,你看,我家就我一個人,我代我父母同意了,就隨便賣我一把如何?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好多的錢,怎麼樣?”秦川依舊不死心的說道。
“喲呵,小屁孩還沒完沒了了,刀劍無眼,傷者你咋辦?你還是趕緊回去撒泡年玩泥巴去吧,這不是你現在能玩的東西。”鐵匠有些不耐煩,伸手就要趕人。
秦川向後退了一步,看著一臉凶神惡煞的鐵匠,說道:“我給你一金,你將剛才那把劍賣與我如何?”
“小屁孩,別拿我開玩笑,你見過一金長啥模樣不?滾蛋,滾蛋。”說著便不理會秦川,拿起鐵錘繼續敲打著之前那根鐵條。
秦川有些無奈,轉身鬱悶地走了,一邊走一邊氣憤的想到:“你竟然瞧不起小孩,一會兒我回府中拿一金來,看你有何話說。”
很快,秦川便跑到國公府,氣喘吁吁的將懷中的衣服放到床上,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開啟之後,裡面是衛鞅剛剛送過來的四百金。
拿起兩塊金子,揣進懷中,將小箱子重新放在床底下,這才轉身朝著府外跑去。
鐵匠依舊在敲敲打打,不多久,秦川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鐵匠鋪子門口,等氣稍微喘勻一些之後,便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子,對著鐵匠晃了晃說道:“這是你要的一金,我給你拿來了,如何,賣不賣劍?”
鐵匠正好將鐵條放在水中,看著秦川手中的金子,眼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鐵錘,走到秦川面前,臉上則沒有了剛才的嚴肅,反而是掛上了一絲的微笑:“小屁孩,你真的想要一把劍?”
秦川快速的點點頭,期望之色溢於言表。
鐵匠先是點點頭,隨後又要搖搖頭,然後不斷在秦川面前來回踱步,隨後一拍腦袋,口中大笑一聲,轉身走到秦川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把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鐵匠臉上浮現一絲的猶豫神色。
“大叔,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我能做到的努力的去做。”秦川非常上道的給說道。
“好,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說著一把拿過秦川手中的金子,在秦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金子揣進了懷中。
“其實我給你鑄造把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前答應過一個人不輕易給人鑄劍,但是看在你這麼渴望的份上,我就破例幫你一次。唉,看來我要失信於人了。”鐵匠臉上閃過一絲的懊惱。
“大叔,我這還有一金,請拿去。”秦川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了另外一塊金子。
鐵匠沒有猶豫,同樣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金子放進懷中,臉上頓時沒有之前的懊惱,而是咧著嘴,站起身來,大手一指,對著秦川說道:“這間鋪子就借給你用了,等你什麼時候打造出自己的劍,再還給我就是。”
聽到鐵匠的話,秦川有些目瞪口呆,絲毫不敢相信鐵匠的話。
“大叔,你不會是讓我自己動手鑄造一把劍吧?”秦川瞪著雙眼,伸出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鐵匠笑眯眯的點點頭,似乎對於秦川的聰慧非常的滿意。
秦川看了看鐵匠那粗壯的手臂,又看了看放在鋪子裡的大鐵錘,嚥了咽口水,頓時怒氣衝衝地說道:“大叔,我就是想要把劍,難道真的要如此為難一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