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當年的那件禍事時,李望生停下了講述,濃密的劍眉微微蹙起,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疑惑迷茫的神色。
“禍事?”尹清悅見狀接話道,“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說的,導致你失憶的那件事?”
李望生微微頷首。
“那樣可怕的經歷,忘記就忘記了,”尹清悅想起自己直到前段時間,還偶爾會被重生前的經歷魘著,便心有慼慼地勸說,“你沒必要為了告訴我,而強迫自己去回憶。”
“我剛才停下來,並不是因為對那段經歷的回憶,讓我感到了恐懼,或是其他不適。”李望生鬆開眉頭,安撫地對尹清悅微微一笑,“我不是說過了麼?那些小時候的夢魘,再也困擾不了我了。”
尹清悅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心裡直後悔提了這麼個問題,結果居然牽扯到那麼多的事情,簡直就是在讓李望生自揭傷疤。
可現在不問都問了,李望生又堅持要說下去,她也只好默默地聽著。
‘大不了,以後他再開什麼奇怪的玩笑時,不和他計較就是了。’尹清悅一邊聽著李望生繼續講述,一邊暗暗在心中想著。
“按我爺爺和父親所說,那次事件是境外法力界的某個恐怖勢力,針對我父親發動的一場暗殺。”李望生的瑞鳳眼微微眯起。
“我父親常年待在部隊,他們無法下手,而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隨意出境,即便出境,保衛級別也定然讓他們的暗殺計劃,難以實施,所以,我們那次去澐省西部的旅遊,便成了他們最好的機會。”
尹清悅為李望生的杯子,續上了一些純淨水,趁他喝水潤喉的工夫,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既然在境外他們都沒辦法下手,怎麼在夏國境內,反而給了他們機會呢?即便是在國內,李叔叔出行的保衛級別,肯定也不會低的吧?還有,那個境外的勢力,又是如何能事先掌握你們的行程,並挑選了適合的時機動手?莫非……”
剩下的話,她不好說出口,但已經很明顯的,是在懷疑有親近的人,洩露了他們父子的行蹤。
可即便是兩人今晚又有了一番深談,但該避忌的話題——例如李望生含糊其辭的“某個恐怖勢力”,到底是什麼,又或者,是否真的有內.奸出賣?
這些尹清悅要麼聰明地沒有追問,要麼只是點到為止,說與不說,全在李望生自己決定。
“先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李望生放下了水杯,直視著尹清悅道,“這件事情,至今成謎。”
尹清悅微訝地揚了揚眉,但沒有開口打斷李望生的話。
“當年那些暗殺者,在發現計劃沒有辦法完成之後,除了被擊斃當場的,全都立即自殺了,而他們的屍體,也在幾分鐘內自燃殆盡,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其實還是有一些的,只不過是在他多年堅持不懈地追查下,意外地在另一些案件中,發現了端倪。
但現在,李望生還沒打算告訴尹清悅。
‘至少,讓你沒有太多負擔地,度過大學生涯再說吧。’李望生不露聲色地,在心中暗暗對尹清悅說了聲抱歉。
尹清悅當然沒辦法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又再竭力減輕她心中的壓力,呵護著她已然不多的,輕鬆和快樂的時光。
她見李望生停下來,看著她不說話,那灼灼的目光,和忽然安靜下來的空間,讓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尷尬,便沒話找話地自行分析。
“唔……照你這麼說,那他們肯定也是用了假的身份入境,甚至,不是透過正常渠道進入的夏國,所以,追查出入境的人員資訊,應該也是徒做白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