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聽到尹清悅的問題後，李望生並未馬上回答，而是摸了摸自己厚薄適中的下唇思索了片刻。
尹清悅看到他用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撫摸著淡玫色的下唇時，趕緊別開視線，暗暗嘀咕了句“妖孽”。
須臾之後，李望生將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過身來看著尹清悅，“你對元都的這些世家，瞭解多少？”
“嗯？”尹清悅被他問得一愣，瞪圓了眼睛嗔道，“你這算岔開話題還是反客為主？”
“別急，你先說說，然後我才好給你解答。”李望生看到小貓要炸毛，趕緊笑著安撫了一句。
尹清悅將信將疑地打量了一眼李望生，然後便在腦海中，快速搜尋之前讓四個親衛蒐集的，有關元都世家的資訊。
“爺爺事情太忙，我並未向他老人家打聽，而是讓嘉霓他們幫我打探蒐集。
當時為了考驗鍛鍊他們幾人，我還規定了在蒐集資料時，必須要靠他們自己的能力，不能驚動族裡，因此，我最後得到的資訊，並不全面。”
李望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目前我瞭解到的是，元都世家大致分為三類：李、黃、張三家，為一流世家，無論是家族勢力、還是人員，都最為龐大，而其中，又以李氏為尊；”
“三大世家裡，李、黃兩家的關係似乎更為親近，唔……可能因為對家族實力十分自信的緣故，似乎比較開明些，雖然也會有家族聯姻這類的事情，卻不是強迫家族裡子孫接受的。”
“但張家……好像更古板，至少在我得到的資料裡，張家子孫若是不遵循家族安排，便會被剔除出族譜，呃，不好意思……我只是按資料來分析的。”
尹清悅突然停了下來，略有些尷尬地看著李望生。
因為他的母親，便是張家人，雖然她沒有那個意思，但剛才的話聽起來，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她在暗示，李望生的父母，只是沒有感情的家族聯姻而已。
“沒關係，我知道你沒有任何言外之意，你不必道歉。”李望生眼中帶笑地搖搖頭。
接著，他似是陷入了回憶，神色和語氣都溫柔起來。
“我之前，都沒和你聊起過我父母之間的事——他們的關係，剛開始時，的確是在張家家主的極力推動下，促成的家族聯姻，但他們二人在婚後，卻是真的愛上了彼此……”
“雖然我母親很早就離開了人世，但在我對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裡，她是個在外精明果斷、叱吒商場，對家人卻十分溫柔體貼又豁達且識大體的女人，家族裡的人，都十分敬重他，而我父親……”
李望生眼底的神色，變得複雜，裡面有些許心疼、些許遺憾，更多的，是理解。
“他在母親走後，表面上看仍然每天按時作息，處理起公務來也是井井有條，毫無差錯。
但只有我和爺爺知道，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我八歲之後，他將心思都轉而投放在我身上，才算是真正地走出了悲痛。”
尹清悅點點頭，放輕聲音，語氣誠懇地道：“嗯，我在翻閱資料的時候，看到你父親這麼多年，都未曾再娶，當時便猜測著，也許他是真的很愛你母親。”
李望生無聲地，歡喜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尹清悅的頭頂。
也許是被李望生這個笑容下隱藏的傷感所染，又或許是此時的氣氛實在微妙，這一次，尹清悅並沒有躲開李望生的大手。
“好了，繼續說吧。”
李望生過了把手癮，見好就收，趁尹清悅還沒反應過來前，將話題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