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看二人紅光滿面的樣子心知大伯沒與自己客套,家人是真的都挺好,如此她便放心了,她給滿頭大汗的俞峰倒了杯涼茶:“大哥累壞了吧。”
俞峰看著手裡的茶,恍惚間覺得妹妹似乎沒有出嫁。
其實家人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大家都很掛念她。
“你二哥呢?”大伯母朝外張望,沒見到小兒子,倒是看見幾個面生的……丫鬟與車伕?
俞婉彎了彎唇角道:“二哥快考試了,他說要潛心讀書,考過了再回。”
這是俞松的原話,經鬥毆一事後俞松再沒在國子監犯渾了,柳監生曾針對了他幾回,可俞松不理他,柳監生覺著無趣也就懶得折騰了。
大伯母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明明是村兒裡最皮的,真有靜下心來讀書的一日……
“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大伯母說。
“怎麼會?”俞婉把俞峰去國子監唸書的事說了,“……二哥住在國子監,很少回府。”
她說的是回府,而不是去少主府。
她從未將二哥當做一個客人,燕九朝也一樣。
俞家人不懂國子監是什麼,俞婉與他們科普了一番,本朝國立最高學府,全大周最牛氣沖天的書院,沒有之一。
俞家人全都傻了眼。
他們只知俞松隨姑爺上京城唸書了,本以為是個與鎮上差不多的私塾,要不就是在府裡請上一兩個夫子,卻竟然是送去那麼厲害的地方嗎?
“使、使了不少銀子吧?”大伯母結結巴巴地說。
銀子倒是其次,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但想把人塞進國子監就不是銀子能夠辦到的了,萬幸自己嫁的是燕九朝,若自己嫁了趙恆,哪兒有這條件送哥哥去唸書?估計也沒這閒錢,趙家只寶貝趙恆一個,旁人都得為他讓道。
當然了,自己當初嫁給他時並沒考慮過會沾他多少光,只能說一切都是意外之喜,這個男人給她的遠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沒花多少。”俞婉道。
大伯母不信,趙恆在鎮上唸書時,一月就得二兩銀子,一半是束脩,一半是自個兒的花銷,據說筆墨紙硯都不便宜,這麼多錢還得緊巴巴的呢,真不敢想小兒子上了京城每月得花掉多少。
大伯母將俞婉拉進屋,開啟錢袋子要給俞婉銀子,被俞婉攔住了。
俞婉道:“大伯母,您這是做什麼?”
大伯母把錢袋塞進她手裡:“你拿著!小松唸書怎麼能讓你們花錢?作坊生意起來了,一個讀書人還是供得起的。”
這若在以往,大伯母想都不敢想,可就在上月,作坊單是靠著與醉仙居的訂單便賺了一百兩,她從前是不知兒子是塊讀書的料,眼下既然知道了,說什麼也會支援兒子好好唸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俞婉把銀子推了回去,她兒子整日在這邊蹭吃蹭喝的,是不是她也得給點兒生活費呀?
大伯母執意要給。
俞婉就道:“大哥還沒成親呢,銀子您先留著。”
“留著吧,大嫂。”姜氏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