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扭過頭,看向了對方,眸子裡掠過一絲驚訝:“許……二殿下?”
差點忘了,這早不是什麼許公子,而是最尊貴的皇子殿下了。
燕懷璟看了眼另一個空著的木桶,再次伸出手去,卻被俞婉攔住。
俞婉擋開他的手,客氣又疏離地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二殿下金枝玉葉,還是不要幹這種粗活兒了。”
燕懷璟眉心一蹙道:“那你一個姑娘家,就該幹這種粗活兒?你家中不是有哥哥嗎?”
如果他打探的訊息沒錯,她家中可不止一個哥哥。
這話,怎麼像是埋怨她兩個哥哥沒幫她幹活兒似的?俞婉不高興別人這麼說俞峰與俞松,平日裡兩個哥哥都待她極好,不是今日抽不開身,還真輪不到她來打水。
再說了,她打水也比兩個哥哥快呀!
但俞婉並不是非得與人一較長短的性子,只淡淡地道了句“哥哥們有事”,便沒再理他了。
俞婉將第二個木桶也放到了井裡。
不遠處的馬車上,君長安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魅力無窮的皇子殿下,竟然遭了一個村姑的冷落嗎?這可真是有趣極了。
燕懷璟不聲不響地碰了個軟釘子,面子有些掛不住,他是一國皇子,向來只有別人巴結他的份兒上,光明正大地遭人冷落當是頭一次。
不過一想到對方是誰,他便生不出任何埋怨了,畢竟當年若不是因為她,自己已經死在那個冰冷的雨夜了。
“你可是在氣我之前對你隱瞞身份的事?”燕懷璟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早先不認識你,所以……”
俞婉淡淡一笑:“說的像是殿下一早認識我似的,怎麼?我與殿下在蓮花村前就見過嗎?”
差點忘了她不記得從前的事了,雖然確定顏如玉有過生養,燕九朝的骨肉多半的確是顏如玉的骨肉,可一想到她曾與另一個人男人珠胎暗結,燕懷璟便打心底不希望她記起任何與從前有關的事情。
他並不知那個男人是誰,可她挺著孕肚的模樣,並不像是遭了誰的強迫,她心裡……也是對那個男人有情的吧?若是記起這一切,她會奮不顧身地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吧?
“二殿下,沒什麼事,我先告退了。”
燕懷璟走神的功夫,俞婉已經把第二桶水打好了。
燕懷璟實在不忍她一個姑娘家,擔著兩桶水回去:“長安!”
君長安起身。
俞婉嘆了口氣:“不必了,殿下,這種活兒我天天做,已經習慣了。”
君長安也不等燕懷璟吩咐,又歪回車門兒上了。
俞婉挑好扁擔。
燕懷璟心頭一緊,叫住了她:“我今日來,是找你有事。”
俞婉回過頭:“是小胖球又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