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多聞坐上馬車,還是絮絮叨叨地告訴四蘊,這件事可不好處理了,若是弄不好,到時候楚姑娘不高興,曹姑娘也不高興,最後陳士弘兩邊都不是人。
四蘊早就有了說辭,告訴林多聞,如今要不迎娶兩人,楚姑娘自然是正妻,曹姑娘當平妻。
這是最好的辦法,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曹姑娘是否願意當這個如夫人了。
林多聞說這件事未必會成,曹姑娘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要讓曹池鳳知道這件事,絕對會和陳士弘一刀兩斷的。
四蘊故作無奈地告訴林多聞,既然是這樣,林多聞還是勸陳士弘迎娶楚姑娘,這樣對林多聞和陳士弘都好。
林多聞聽到四蘊這麼說,不由臉一紅,然後說:“世兄和曹姑娘詩文唱和,乃是金玉良緣。”
四蘊聽了之後,對著林多聞說:“林相公,小老兒覺得陳相公和曹姑娘,不過是木石之緣,而和楚姑娘才是金玉良緣。陳相公乃是清遠侯之後,他姑婆又是當今襄國公的母親,他和襄國公也算是中表之親。楚姑娘雖然不是定國公嫡系,也是別房一脈。兩人門當戶對,天生一對。而曹姑娘,父親不過一個翰林學士,她哥哥又沒有什麼官職在身,為人又貪婪迂腐,這樣的家庭,就小老兒來說,實在是配不上陳相公。”
林多聞不悅地回應說:“這婚姻大事應當看雙方人品才學,怎麼能夠以家世來論。”
“林相公,你乃是大富大貴之家,才會這麼想。林相公,若是門不當戶不對,這豈不是惹來非議。這一點不止是小老兒有這一般考量,就算陳相公的父母也會有這般想法,自古以來,這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陳家父母非要讓陳相公娶楚姑娘,陳相公卻心心念念記掛著曹姑娘,這豈不是讓陳相公兩邊為難嗎?既然這有緣無分,何不雙方就此了斷。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林多聞這一次沒有反駁,思索了一番,告訴四蘊自己要詢問一下陳士弘的意思,若是陳士弘選擇楚姑娘的話,自己會幫他向曹池鳳說明的。
若是陳士弘選擇了曹池鳳,那麼陳家那邊,就由自己出面勸說。
四蘊勸林多聞,林多聞和陳家沒有什麼往來,這一是外人不說,二來林多聞乃是晚輩,這晚輩若是勸諫長輩,就算是正理,也會惹得長輩不快,到時候陳林兩家交惡,豈不是傷了往日的交情的。
“若是林文正公還在,他老出面,陳家無論如何,都會賣他老幾分薄面。”
林多聞聽到四蘊這麼說,也沒有多言。
等到了知縣衙門,恰好已經是傍晚了,林多聞進去行禮,聶雲鳳看著林多聞容貌多像其母,心中想著,林泉這兩個兒子,反而像自己母親,倒是兩個女兒,反而像林泉多一點。
聶雲鳳詢問了林多聞,關於陳袁二人的近況,林多聞說兩位孃親都很好,整天遊冶山川,倒是逍遙自在。
聶雲鳳點點頭,接下來就是楚姑娘了,楚姑娘對於林多聞倒是沒有拘謹,和林多聞談笑自若,一派女俠作風。
林多聞沒有見到楚姑娘的時候,認為這楚姑娘不如曹池鳳,如今見面,這兩人真是優劣難判。
而陳士弘就在一旁聽著,見林多聞應對自如,也就鬆了一口氣,等到筵席開始,眾人才入席。
因為食不語,眾人也沒有多談論什麼,倒是筵席結束之後,樂師準備退下的時候,楚姑娘要來琴師的琴,開始彈奏起來。
這琴聲淙淙,如同小泉流水,說不出的恬靜動人,陳士弘讓僕人取來一根笛子,和楚姑娘合奏。
陳士弘吹的是牧童常用的鄉間小調,雙方合奏,讓這繁華的宴會,變成了鄉野之間,自然舒心。
一曲演奏完畢,楚姑娘紅著臉說自己一時興起,彈奏起來,琴藝不精,多有疏漏,讓他們見笑了。
陳士弘說楚姑娘謙虛了,楚姑娘的琴藝高超,可以稱得上大家了。
楚姑娘謙虛了一番,心中倒是有些得意,她知道自己在陳士弘眼中,還是一個舞刀弄劍的俠女,因此這時候要表現一番,這樣才可以讓陳士弘認可她。
陳士弘是真的沒有想到,楚姑娘有這樣琴藝,不過轉念一想,這楚姑娘乃是定國公府上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自然沒有問題。
楚姑娘也不好意思多談,就和聶雲鳳下去休息了,林多聞和陳士弘到了後院之中,陳士弘對著林多聞說:“林兄弟,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林多聞說自己聽四蘊說過了,他責備陳士弘,既然父母有命了,為何又要打擾曹池鳳,如今這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陳士弘說都怪自己,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會遇到曹池鳳,於是就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