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將轉身囑咐船家張羅飯菜,待兩人用膳之後方開船。
“不知幹大哥此次前往京城所謂何事?”
“我有一位朋友,如今在國子監讀書,我這次上京,幫他打點一下,好讓他有一個功名。”
封慎言聽到這話,輕微一笑便不再多言,科舉腐爛,考官收錢取士已經人盡皆知。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希望皇上能夠聽進自己老師的進言了,肅清吏治。
干將繼續說了自己的身世,他是悅華府人南靖縣齊化村人士,他老丈人早年憑藉生意發財,留下萬貫家財,無子。在三年前,干將老丈人死了之後,這家財自然落在干將的手裡。
讓封慎言感覺有趣的是,干將為人任性豪俠,是南靖縣出名的俠士,懲強扶弱,潔身自愛,除了嗜酒之外沒有別的缺點。
干將娶妻便是因為這酒,他經常去老丈人的酒莊買酒,一來二去便認識了酒莊姑娘,所謂美人心意最難消。大姑娘許諾結婚之後,家中美酒可隨意品嚐。這一是難過美人關,二是難過美酒關,他便應承了。
在京城的那一位朋友,是他從河中救的,那人因為家產被族人侵奪,又被革了功名,一時想不開就跳河輕生。干將救了他之後,好生招待,更是為他籌辦婚禮,這一次又為他的功名奔波。
封慎言聽著干將說完,敬了他三杯,這古道熱腸真是讓人佩服。
“應之,你若是有心功名,我也可以順道給你捐一個監生,讓你可以在京城好生讀書,免得春闈奔波。”
“多謝大哥好意,小弟火候還沒有到,暫且等待幾年吧。”
干將也不在強求,兩人吃飯過後,船家就開船了。
下午,兩人到了玄河對岸。封慎言原本打算一直北上,經過滄海府,繼聖府,金陽府進入到幽燕府,然後在西行,從雁元府到雲歌府。不過遇上了干將之後,封慎言決定從走南直隸府,然後在京城待一會兒,在北上從北直隸府到雲歌府。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是快活,干將為人豪爽,一路上的費用由他出,他也不在意金錢的花費。他認為人生不過百年,當行樂便行樂,不要為身外之物所困,弄得大好人生不自在。
抵達京城,封慎言暫住干將家,在晚上的時候看到了干將的那個朋友陳予權,望著陳予權進來,封慎言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這人雖然面色俊秀,但是談話時眼神四處遊動,讓封慎言想到了賊眉鼠眼,沒有好感。
晚膳之後,僕人因為不知道封慎言會到來,沒有準備多的床被。封慎言只能和干將擠在一起,兩人躺在臥榻上,封慎言出聲提醒道:“白虹兄,我知道你為人豪爽,樂於助人,但古語有云滴水恩,鬥米仇,甘露不可多降,免得到時候好心辦壞事,遇到了中山狼,那就不值得了。”
“應之,這大丈夫一世,求得是問心無愧。古人說的好,寧叫人負我,勿叫我負人。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他日真有人負我,那也是應該他良心不安,與我何干呢。”
封慎言見他如此,不再多言,人各有志。干將不在乎這些事情,自己在多嘴就枉做小人。
第二日早晨,兩人在京城中游玩。
這京城果然繁華, 大街上衣錦履珠,翠袖紅裳,館樓中,琴瑟和鳴,酒肆裡,喝五么六。西南錦繡,東北皮草,西國琉璃,南國翡翠,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兩人走了一會,見前方萬人擁簇,似乎在觀望什麼,干將起了好奇心,帶著封慎言走了過去。不過遊人過多,他們難以擠進去。
封慎言看著旁邊有一座五層樓的酒肆,便拉著干將到了酒肆之中。
進入酒肆,酒保帶著習慣性的笑容,點頭哈腰迎過來,見封慎言帶著方巾,干將穿著絲綢,知道大主戶來了,連忙奉承:“兩位客官想必是來看走馬的,樓上請。”
酒保恭敬著兩人走向樓上,在上樓梯的時候,封慎言望見一個秀才面色憂愁的坐在角落裡喝著酒,封慎言留心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就上去了。
到了頂樓,酒保帶著他們臨窗的位置,干將丟了一塊碎銀:“有什麼拿手的儘管上就是了。”
酒保連忙過銀子,點頭哈腰離開。
封慎言向外面望去,原來是兩個美麗女子在表演走馬,只見兩人如同輕盈的蝴蝶,在馬背上翩翩起舞。表演了一會兒,兩人將水袖丟出,纏在不遠處的旗杆上,再將自己的這一頭快速纏在馬上,隨即跳在水袖上,踏著水袖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