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填滿荊棘刺,
兩肩挑起亂石山。
試看那曹陵宋寢埋荒草嗎,
衛殿吳宮起暮煙。
倒不如淡飯粗茶茅屋下,
和風冷露一蒲團……”
那聲音唱著這彈詞,充滿了嘲諷,讓薛長貴十分不喜。
薛長貴心想這人彈詞真是有病,這粗茶淡飯有什麼好的,要過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他不在聽,推門而入。見一青年身穿白衣,頭上無巾,心中明白這人沒有出身,是一個白丁。
讓他吃驚的就是這個男子樣貌,面如曉月,眼藏點星。這樣俊俏,連知縣的姨太都沒有這個男子漂亮。
男子見薛長貴打擾到自己,不悅道:“你來此地所謂何事呢?”
“這位朋友怎麼稱呼?我聽聞朋友你會作畫,希望幫縣令大人畫四美圖,讓縣令畫釵列屏。”
“縣尊倒是好福氣,作畫簡單,不知道他出多少潤筆呢?”
“縣尊說是合尚書之章,若是滿意,有關雎之數。”薛長貴連忙說著,青年點點頭,進去向屋裡的秦老道別,然後跟著薛長貴到了城中。
進入知縣府,知縣坐在那裡,威嚴的說:“不知道足下如何稱呼?”
“在下陸通,草字接輿。”
縣令看著他只是微微行禮,心中不悅,但是因為不在堂中,追究不得。只能冷冷揮手:“畫眉,帶他去後院,好生照顧,別失了禮數。”
一個丫鬟帶著陸通到了後院,讓人準備好文房四寶,陸通開始畫了起來,只用了一下午時間,陸通就已經畫好了四副美人圖,更分別提上四首詩。
丫鬟見天色以黑,稟告知縣,得知縣許諾後,帶著陸通到了一旁的房間休息。知縣在房間欣賞畫像,這寫畫像人物裙帶當風,有帝子神女之姿,知縣不由讚不絕口,連聲誇讚。
欣賞了一會兒,他看著上面的題詩。他本是愛詩之人,原想自己題詩,見陸通已經題詩上去,無奈嘆息一聲,開始讀起來一首來。
“羞花幽恨終難遣,仙袂飄搖贈寶釵。
此恨難與人寰道,多情更向帝王排。
蓬萊竟日無佳夢,海島終年存素懷。
只願來生重連理,休言紅袖化殘骸。”
知縣知道此詩題的不是自己的姨太,而是四大美人之一的羞花,他連讀了幾遍,不由讚歎說:“此子託願深閨,胸中靈氣,足比花間諸家。如此人才,不可埋沒在老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