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無私這次很快就看到了他,笑著說:“大牛兄弟,你來了呀。”
李大牛點點頭,詢問韋無私吃過飯沒有,韋無私點點頭,然後再次說:“李兄,你的話我昨天想了一晚上,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了,就是認為四妃三司是循吏,而他們並不等同循吏,循吏怎麼都沒有機會威脅到聖人,而他們是權臣。這種權臣只要稍微失控,就可以無視法規,廢帝自立。”
李大牛不由一笑,這個人真是較真,竟然會到現在還在想這個,他對著韋無私說:“你說的不錯,這權臣也可以成為循吏,就看聖人自己怎麼弄,聖人若是厲害的話,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韋無私點點頭,然後再次聊著自己的想法,除了昨天說的那些,韋無私還認為現在國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勳臣自重,威脅到聖人,若是可以的話,希望聖人能夠削藩。
李大牛聽到這話,感覺到頭疼了,對韋無私說,韋無私這麼一個藩王親信,怎麼會建議削藩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韋無私對著他說:“李兄,天下尊公去私,我和師兄雖然承蒙王爺大恩,但是這個和天下比起來,這就無足輕重了。而且王爺很贊同這個說法,說皇室的人實在太多了,這些親王郡王對國家無益,不如一視同仁,和庶民一般勞作,這樣國庫就不用養那麼閒人,民間又多了不少勞力者。王爺能想到這個,真是難得,外人都認為王爺會造反,這都是對王爺的誤解,王爺本身對權力沒有那麼想法,王爺想的就是躬耕田埂之間,而不是當一個籠中鳥的王爺。”
聽著韋無私的話,李大牛心想若是奉王真的有這麼大仁大義就好了,這樣天下蒼生倒是少了很多麻煩,周家也少了一場劫難,至於周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當郡主駙馬。
可是自己怎麼都不相信奉王有這麼偉大復興李大牛也不在多說奉王的事情,自己實話實說的話,會引起這韋無私的不滿。
不說實話,刻意奉承李大牛又沒有興趣。
李大牛和韋無私討論了削藩的事情,他認為這藩是不能削的,這削藩的話,削誰呢?削諸侯王嗎?這親王沒有土地沒有兵權,削了幹嘛。
這些諸侯王沒有造反之前,好歹也是高皇帝一脈,這同室操戈,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
不削諸侯王的話,那麼就應該削國公,可是國公的責任本來就是保衛國朝而存在的,削了之後,這朝廷有什麼事情,誰去救火呢?
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國公有的不過兩萬人馬,而且還有二十二位,互相牽制,不成問題,這一削藩,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工具,將賢明的人給削了,倒是反而給了權臣機會。
而且削藩就是給國公造反的理由,到時候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算平定之後,天下人也會看輕皇室。
韋無私聽他這麼說,詢問說:“那麼實行推恩令呢?”
李大牛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這個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是一個老辦法,未必能夠有效。”
李大牛說完,然後補充說:“這個辦法現在應該很難成功,現在國公也沒有封土,只有自己國公府還有一頃土地,這一頃土地實在很難推恩,國公養給都來自朝廷,這朝廷只要斷了,國公就沒有辦法了。”
李大牛說完,韋無私佩服的說:“李兄,能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了,和你聊天,總是讓我有一種愉快的感覺,我現在才覺得王爺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錯,以李兄的才智,實在不應該埋沒在田野。”
李大牛說自己就是瞎說的,都是前人的老話,他和韋無私繼續談論削藩的問題,韋無私也不在堅持,但對於國公和親王,韋無私還是認為這些人存在遲早要對君權造成威脅。
關於這個問題,李大牛倒是贊同,這國之神器,自然是有德之人居之,無論皇帝怎麼可憐,能夠被去取代,只能證明這人的無能。
李大牛可不認為一家一姓的天下,能夠永遠是天平盛世,這世界的前進就在分合之中,這家無能了,另外一家取而代之,不可能整天想著當安安餓殍,也要有人當奮臂螳螂。
聊了一個時辰,李大牛才告辭回到自己屋裡,他坐在床上,倒是沒有立馬睡覺,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不習慣了。
以前自己能無憂無慮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必須考慮這一家子了。
除了周霖鈴,還有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兒子,在沒有結婚之前,他還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周霖鈴說自己有喜的時候,他心中有一種喜悅和擔心。
李大牛現在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子女能夠好好的活著,孝順他倒是不看重,主要想教這子女不能自尋死路,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關於教育孩子,李大牛還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遭,沒有絲毫經驗,他或許之前有,但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