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齊看著天空說:“太祖對於那日觀星之事十分懷念,說是畢生難忘。”他倒是沒有在乎這個情愛故事,他感興趣的是,這位高皇帝竟然在天定二年都已經成為傀儡的事情。
“木公子,我曾聽人說,高皇帝在天定元年之後,病倒在床,不能在處理政務,不知道是否可有此事?”木思齊點點頭,告訴他,根據文淵閣的太祖實錄,這是因為天定元年三月份,高皇帝不幸被魏朝派來的刺客傷到,雖然當時救回來之後,但是身體就不是很好,加上國事繁忙,萬幾無暇,自然身體越來越壞,在攻克魏都之後,再也堅持不住了。
聽著木思齊的話,他想了想,看來高皇帝真的是有病在床,至於病因就各有各的說法,周霖鈴看的書說是中毒,瘋道士說的是良心有愧,木思齊看的實錄是刺殺。這些上理由他不是很願意相信。中毒這事太假,哪有毒藥讓人臥榻三年不起而不死,而冤魂索命這種事,更是無稽之談,這高皇帝好歹也是一代人傑,怎麼會這麼膽小。
而實錄的理由,很有美化的嫌疑,這受的傷是什麼,拖了三年才要人命。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高皇帝被架空之後,消極怠政,讓二妃或者四妃自動將權利還回來,不過這個明顯是高皇帝想多了,四妃沒有這個皇帝照樣消滅了魏朝,統一了江山。
這個理由他雖然覺得牽強,但是比這那些理由要合理一些。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木思齊笑著反對說:“李兄,二妃是陛下設立,若是陛下真的要撤銷二妃,二妃沒有絲毫能力反抗。後來四妃也是如此,四妃只是輔政,真正能做出決定的是高皇帝,這天下始終是高皇帝的天下。”
他沒有在多說,道理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就沒有這麼簡單了。這邊還沒有出現過女皇,自然不清楚,這女的要是拿到權利之後,完全可以廢立皇帝,而不是皇帝廢立她了。”
他也感覺到四妃的確有這個方向,而且兵權有一部分也在四妃手中,這要是用的好,那麼那個童謠倒不是唱著玩了,虞朝真的要弄出一個女皇帝來。這四妃又是諸侯的女兒,有強大的外戚當助力。
他想到青蘿郡主,若是青蘿郡主真的有反意,綵鳳軍是她的,鎮國公兩萬大軍也會幫助,這就是明面上的資料,暗地裡還有其他九軍有多少會協助平妃呢?二十四位國公又會選擇什麼,這些都是隱患。
“李兄,你在沉思什麼呢?”木思齊見他低著頭,雙眼無神,不由出聲詢問。他笑了笑,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木思齊聽完之後,手中的摺扇再次撐開,然後笑著說:“李兄,這諸侯之女可不會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大家以虞朝休慼與共,和姚家共治江山,如今富貴已經足夠,哪裡會那麼貪得無厭,而且以現在諸侯,請恕小生之言,胸無大志,酒囊飯袋,遇事無一用,他們整天擔心的無非今天玩什麼,吃什麼,要讓他們想國之大事,還不活生生的讓他們才竭而死。”
木思齊說到這裡,手中摺扇合攏,嘆氣說:“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民間寒士,那些屢試不第的秀才舉人,他們有些不過兩腳書架,有的卻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能,朝廷不能重用,亦不能為流賊所用,否則後患無窮。”
木思齊說到這個,眼中竟然有殺氣,讓他汗毛不由立了起來。他看著木思齊的眼睛,這時候木思齊的眼神還是那樣平靜,還稍微帶有笑意。他搖搖頭,心想自己剛才應該看錯了,這樣一個文弱書生,哪會有什麼殺氣。
他說:“其實這未必是他麼的錯,朝廷何必網開一面,任用賢能呢?”木思齊嘆氣說:“李兄呀,李兄,若是這樣,這些人更會從賊,以賊自重。朝廷倒是更為難,不如殺一儆百,讓他們能夠謹慎選擇。”
“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他輕聲的說著,木思齊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對著他說:“若真的到那時候,也就是代表天命改元了,真的到了那時候,小生亦當學孝文太后,為新朝開萬世之基。”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聽到才送了一口氣,對著木思齊說:“木公子,慎言,慎言。你乃是世家子弟,勳臣之後,這等無父無君之言,還是少說為妙。”木思齊沒有在乎,繼續說:“這天下非是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獨夫失之,德者得之。此乃亙古不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