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師太說到這裡,低眉唸了一聲佛號,對著魏思思說:“今天晚上,你到密室,貧尼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魏思思點點頭,等到劉歆沒事之後,前去書局,和書局沒有受傷的人,一起將稿子給整理好,這樣忙到傍晚,吳元愧疚地走到了魏思思的身邊,對著魏思思說:“魏姑娘,真是有勞你了,今天要不是你出手,這件事還不知道應該善了。”
“我也是書局的一員,做這些也是應該的,只是吳大人,請恕我直言,這件事似乎官服不願意關,你是不是得罪了知府。”
吳元嘆息一聲說:“其實聖人召我進京,就是為了東巡的事情,老夫不知道自己斤兩,說出了一些聖人不滿意的話,看來聖人是想要我這個不知深淺的老廢物早些去死,唉,這件事不提也罷,魏姑娘,老夫冒昧問你一句,你很喜歡那個梅相公吧。”
魏思思臉一紅,對著吳元說:“這,這,吳老丈,你說笑了。”吳元神情嚴肅地說:“這件事,老夫本來不應該過問,但是姑娘你是一個好人,老夫不能看著你就這樣吃虧。”
吳元說到這裡,看著天邊殘陽說:“你看這金烏已經西墜,等到它墜落,新的金烏就會重新升起,誰不願意當照耀天下那個呢?傳說古代,太陽一共有十個,他們輪流普照,不過後來,他們終於還是忍不住,十個太陽出來,最後只剩下一個活下來了。”
魏思思覺得吳元暗中有所指,但是卻不明白吳元到底在說什麼。吳元這時候笑了笑,搖頭說:“我也是的,老了,說話都沒有倫理了,這麼說吧,梅相公可不像他表現的那樣,他不甘心淡泊寧靜,他要當官,而且還是要當那個最大最威猛的官,他要成為萬人之上的官員。”
魏思思點點頭,這一點她有所察覺,對著吳元說:“但是他懷才不遇,心中有鬱結之氣。”
吳元點點頭,看著魏思思說:“魏姑娘你也看出來呀,可惜他的父親沒有看出來,或者看出來沒有說出來。不管怎麼說,這位梅相公都不是值得託付終生的人,尤其是對於魏姑娘來說,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很多事情不用老夫說明,你就知道吧。”
魏思思一時間愣住,她心中隱約有這個感覺,但是她不願意多說什麼,對著吳元說:“多謝老丈提醒,不過這件事,我和梅相公真的沒有什麼。”
魏思思說完,吳元開口說:“我最近和劉歆呆在一起,發現劉歆學問不錯,人樣子還算英俊,只是膽氣不足,不過這不礙事,稍加磨鍊便可以成事,他或許更加適合魏姑娘你。”
魏思思臉再次一紅,對著吳元說:“小女子還沒有想這些的,這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候看我父吧。”
吳元也不在多說,對魏思思最後感嘆一句說:“梅相公一家,刻薄寡意,卻偏偏要表現出一副仁心聖德的樣子,真是讓人……”最後的不恥二字,吳元沒有多說,但是魏思思也聽出來了。
魏思思見時間不早了,對吳元說了一聲告退,就前去同仁藥鋪。
她到了密室裡面,慈恩師太伸出手來,再次和魏思思比試起來,等到比試結束,慈恩師太讚許地說:“這一次齊雲山之行,你也算白去了,你如此精進下去,三十年後這天下高手,也會有你一席之地。”
慈恩師太讚許之後,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你可知道為師的來歷?”
“師尊,你是魏朝長公主殿下。這一點徒兒已經聽父親說過了。”魏思思不明白慈恩師太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老實地回答。
慈恩師太點點頭,站起身來,將魏思思的霜華劍拔出來,看著霜華劍說:“這寶劍經過千年,還是鋒利如斯,而人,百年之後,就化作枯骨了。”
魏思思聽到這話,心中有不詳之感,對著慈恩師太說:“師尊,如今天下還需要你,魏朝好需要你,師尊切不能以一己之私,放棄天下萬民。”
“思思你多心了,如今魏朝尚未光復,為師師自然不會隨意離去。這次找你來,是準備交代一些事情。思思,你認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事情?”
慈恩師太這麼詢問,魏思思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試探性地回答說:“是復興大魏嗎?”
慈恩師太搖搖頭,對魏思思說:“你認為大魏真的可以復興嗎?”魏思思更是一愣,良久才誠懇地說:“這件事徒兒本來就不應該說,但是徒兒發現,魏朝復興希望渺茫,怕是徒兒一輩也難以見到。”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當邙山一派的掌門,將為師的這一身本領傳授下去,邙山弟子代代無窮,總會看到虞朝覆滅的那一天。”慈恩師太拿出兩本書,遞給魏思思說:“這是我邙山一派的劍法拳經,當初我拜你祖師為師的時候,她將這個交給了我,我如今交給你。”
魏思思不敢接,對著慈恩師太說:“這個徒兒不敢接,還請師尊你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