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走下車,在門口站了會兒,陽光將他的身影拉長,黑色的長大衣上是稀疏的樹影。
傭人也不知道認不認得許深,總之,每一個人目光都挺呆滯。
許深徑直往裡走。
今天天氣不算冷,太陽也好,許深沒想到剛走進去就看到坐在院子遮陽傘下的許廣豐。
許廣豐什麼事也沒做,就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花園裡,一動不動。
桌子上也沒有任何擺飾,空空蕩蕩。
許廣豐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脊背佝僂,頭髮白了一半,他背對著許深,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
許深沒有再往前走,靜靜地站在原地,視線落在他父親的身上。
半年沒見,許廣豐像是老了十歲,再無半點意氣,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孤獨的老頭。
別墅裡也很冷清,沒有人氣,快過年了,這兒也沒人來,更沒人掛燈籠、貼對聯,一切都像是陷入巨大的安靜之中,只等著歲月的湮滅。
花園裡的盆栽許久沒有換,有一些花盆都碎了也沒人管。
許廣豐坐在椅子上,始終沒有動,像一尊雕塑。
他也不知道許深在他身後,眼中是渾濁的眼神,呆呆的,不知在看向什麼,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司機跟在許深身後,許深不開口,他也沒敢說話。
他還以為許深會去打個招呼,沒想到,站了會兒後,許深離開了這棟別墅。
走得沒有太多留念,大步離開。
司機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