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管家陪著喬斯年在走。
“小姐喜歡百合花,我也跟花店預定了,到時候一定都會有。”唐管家道,“這邊高高矮矮參差不齊的樹,我前兩天也找人都剪好了,喬爺放心,我會像小姐還活著一樣照顧她的。”
喬斯年走進墓園,一處一處看過去。
森冷的墓碑排排站立,風一吹,樹梢發出“沙沙”聲響,陰森中帶著些淒涼。
唐管家年紀大了,禁不得回憶往事,一提秦傾,她的眼睛就溼潤了。
“喬爺,說著說著我又想起小姐了。小姐待我不薄,生前我沒能好好照顧她,是我的錯……”唐管家老淚縱橫。
“跟你沒關係,你為了喬家一輩子沒有嫁人,說起來是喬家欠你的。”
“不,喬爺你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唐管家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齒,“說起來,向少光真得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喬斯年沒有開口,走到墓碑前,一一鞠躬。
每年清明,他都會花錢請人修墓。
儘管如此,他總覺得不夠。
喬斯年的眼底是深沉的目光,瞳孔緊縮,眸光中覆蓋一層深深的寒意。
“我當年要是能看好小姐,她也不會偷偷一個人去跳河……”唐管家還在無限自責中,“或者我要是能想到一些讓她開心的法子,她的抑鬱症也不至於一直嚴重下去。”
“跟你沒關係。”喬斯年淡淡道。
一陣風吹來,喬斯年沒有感覺太冷,身體裡反倒鬱積著一層燥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他扯了扯領帶,解開襯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
行走在幾十座墓碑間,他的心口是壓抑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