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個廳堂裡的氣溫似乎都降了好幾度,他雖非大將,卻也是縱橫沙場,憑著功勳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一身氣勢都是在死人堆裡磨練出來的,此刻一聲冷哼,頓時讓所有人心中一跳,跟在將領身後的將士迅速踏前一步。
顧兆年心中一顫,默默地鬆開了劍柄,低頭起身,再沒了先前的不羈與狂傲,不反抗,還只是自己之事,但若反抗,恐怕顧家都會被牽連。
“士人名聲,就是被你這等人給玷汙的!”將領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自有將士上前,卸去他兵器,壓著他徑直離開。
酒坊之中,一名名士人面面相覷,最終都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只要有人告,衙署就會受理,不管對方是和身份。
如今不少士人都在為自己往日的錯行奔走,歸還田產或是花錢平息民憤,就怕有往日苦主找到衙署去告。
至於暗地裡動手除掉隱患,也不是不行,也有人這麼做過,一家六戶被活活燒死,但緊跟著便被查了,罪加一等,還有的是留下了活口。
如今已不是過去袁氏執掌冀州的時候,有些事情,衙署在借這些事情打壓士人的名望,同時也收攬民心。
顧兆年的事情不是個例,審配為何二度去找陳默?因為審家也有類似的子弟被衙署緝拿、判罪,審家名聲也因此受汙,所以審配才會再度去見陳默。
只可惜,審配顯然沒能說服陳默,自家子弟也被抓進了牢獄,幸好罪不至死,至於如何處置,沒人知道。
將軍府,大廳。
禰衡看上去多了幾分滄桑感,這大半年的遊走,讓他看到了很多,也更迫切想要將三學建立起來,但困難卻是不少。
“主公,各處學府已然開辦,挑選一些冀州將士子弟加入,但……”禰衡跪坐在陳默對面,有些苦惱道:“下官無能,此番雖然找到一些志同道合之士,但遠不足以添補空缺。”
書院教學,除了有書院,有書之外,最重要的是得有人教啊,陳默從關中調來一批,但依舊無法彌補人手不足的缺陷。
很多書院只有一兩人來授課,這如何夠?
“我已為你備了一批人。”陳默顯然早已知道這個問題,聞言微笑道。
“哦?”禰衡有些詫異的看向陳默:“人從何來?”
關中的教書資源本就有限,不可能調來更多,禰衡真的很好奇,這人從何來?
“牢獄。”陳默笑道。
“牢獄!?”禰衡愕然看向陳默。
“這大半年來,清算各地士族過往之罪,有些是罪不至死,被送入牢獄,這些人中,不少人有學問,有些是受家人牽連,你可去往牢獄找尋一些可用之人,幫忙授學,只要講授的好,便可減免其乃至其入獄族人刑罰。”陳默微笑道:“當然,未曾入獄之人,也可以此法為其家人減免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