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扶起,她不敢回頭看,她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更怕身後的那個人不是他。
“小晚。”
這個聲音有些低沉,似乎他也帶著疑惑輕喚著出安晚的名字。
安晚緩緩起身,回頭看這個叫她名字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她最愛,也最怕的人,安建國。
如今的他大腹便便,頭髮沒有一絲髮白,肩膀依舊寬厚,想來過得還不錯。
“你認錯人了。”安晚回過神來,掙脫他扶住自己胳膊的手,想要離開他的視線。
“小晚,我是爸爸啊!”安建國的眼裡飽含淚光,擋在安晚身前說。
安晚雙眼無神,這個稱呼既奇怪有繞口,她沒有再看他直接離去。
安建國卻不依不饒,追上去拽住安晚的手腕,“小晚,你再看看我,我是爸爸啊!”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安晚奮力一甩,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停下來看他們的“爭執”,於是安晚朝路邊的計程車招手,絕塵而去。
透過後視鏡能清楚地看見安建國蹲在地上,說不出的內疚,用手杵著頭盡顯心酸。
逃跑的那一刻安晚像極了落荒而逃的小鹿,在美夢破碎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裡,無數個安建國追著自己跑的噩夢,在夢裡,安晚拼了命的往前跑,她怕自己只要停下來就會看見安建國那張猙獰的面孔,可跑的太快一不小心就掉入萬丈深淵,醒來時一頭冷汗。
多年以來,她不敢想任有關於安建國的任何回憶。
車窗外的陽光熾熱且刺眼,可自己卻格外的冷。
回到家裡,還是空空蕩蕩,安晚還是習慣性的發了簡訊給顧凌晨,“今天我見到安建國了,可我卻懦弱的不敢面對,你早點回來好嗎,我在等你。”
今天所有的一切對於安晚來說無非是雪上加霜,如果顧凌晨沒有消失,也許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那一刻,自己就會選擇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可是現在她一定要等他回來,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才能安心。
她相信命運不會如此不公,既然已經帶走了自己的健康,那一定不會帶走自己的愛人。
安晚想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關於顧凌晨失蹤的訊息,安建國的出現。於是一下開啟兩瓶酒,一杯接著一杯,片刻過後意識終於模糊。
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顧凌晨,我現在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其實我很討厭喝酒,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見到你啊。”
客廳裡,安晚的手有了明顯的麻木感,繼續伸手去倒,不料酒杯忽然滑落在地,一地的玻璃渣,一片狼藉。
安晚頂著沉重的腦袋緩緩起身,有一種明顯的疼痛感,仔細一瞧原來是沒有穿鞋,腳被刺破,鮮血淋漓。
夜已過半,安建國的臉,一個個破碎的酒瓶,全部浮現在腦海裡。
最後,出現的是顧凌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