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杌子見他氣勢洶洶力大無比,不知要如何處置自己,嚇得一個勁兒掙扎。
“你再亂動,我這就把你做成狗皮粽子!”賽鬼手/淫威赫赫,沉聲怒喝。
杌子聞言果然不敢動了,雙眼藉著月色觀察。只見賽鬼手拎著自己出了屋門沿著牆角往左一拐進入一條狹窄的通道,走不遠再一拐在屋後圍牆裡現出幾叢密實的冬青樹。
樹叢一人多高,看上去雜亂而生無人管理,黑魆魆的並不引人注意。
賽鬼手拎著杌子來到樹叢前只轉了個角度,裡面竟現出個能容人透過的入口來。
鑽過入口裡面又是個小院,院子依然不大,卻是東西北屋連著好幾間,比前院更像住人的樣子。
杌子正驚奇打量著這處隱秘小宅,突然間一怔,立馬又“嗚嗚嗚”掙扎起來。原來,賽鬼手正拎著他走向屋簷下的一口大鐵籠子,籠中一隻黑色大狗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呢!
“你有勁就使,這片上早沒人煙了!”賽鬼手說著伸手將狗籠上的鐵拴拉開,籠門一開大黑狗“唿”地立起身帶著腥風躥了出來,一下子衝在杌子腦袋前面漓拉著口水上上下下嗅個不停。
杌子嚇得心驚膽戰一動不敢動,腥風灌滿肺腑,險些被燻悶過去。
杌子有職業病,那就是怕狗。
眼前這條大黑狗身型毫不亞於張三瘋的白毛獸,黑黝黝明溜溜的呲牙咧嘴兇惡無比。他要不是被堵了嘴,早就嚇得喊爹了。
“去,想吃人肉先去巡哨,逮到啥隨便啃!”賽鬼手衝大黑狗喝斥一聲,然後一用力“撲嗵”將杌子扔進了狗籠裡。
狗籠裡到處黏糊糊臭烘烘,噁心得杌子忘了疼痛,一陣陣乾嘔。
“嘿嘿,小雜種,今夜老朽還要先風流快活一番!籠子沒鎖,你要是不介意這隻黑閻王就隨便進出!”
老賊惡狠狠一笑,背起手進了屋。屋中燈光一亮,傳出一陣淫笑聲:“小妞妞,小雀兒,烏龜爺爺來啦……”
“嗚嗚!”杌子不禁為甘甜甜著急起來,倒在狗籠裡亂蹬亂叫。不料大黑狗被他這一鬧挑起了獸性,“嗚嚕嚕!嗚嚕嚕……”圍著籠子瘋狂亂轉起來,恨不得一口將他吞進肚子裡。
“姥姥個頭!”杌子已顧不得害怕,心中焦急暗罵:“就算拼了命,也決不能讓這老東西傷害甘甜甜!”
“嗚嗚……”可是自己手腳五花大綁,外面惡狗虎視眈眈,又有什麼辦法!怎麼辦?怎麼辦……杌子急得頭上直冒汗,咬牙切齒心中埋怨:
“烏鐵珠,鐵蛋蛋,你它孃的倒是顯個靈啊?求求你!求求你啊……”
他病急亂投醫嗚嗚啦啦禱告一番,閉上眼睛靜靜等待。可是等了半天,兜裡的烏鐵珠並無動靜。
“姥姥個鱉孫子,沒人幫俺,俺自己來!”
杌子恨恨暗罵,將肩頭靠在狗籠上拼命摩擦,“噌,噌,噌……”繩索一上一下在早就被大黑狗抓鈍了的鐵稜上滑動著,引得大黑狗一上一下舔著舌頭“咕嘟咕嘟”乾嚥口水。
可是蹭了許久繩子也不見破損,杌子冒著急汗無計可施。就在這時,突然“吱呀”一聲大黑狗無意間爪子一碰,竟然碰巧把籠門給帶開了。
“呃……”杌子一怔,欣喜之餘與大黑狗探進來的黑腦袋迎了個面對面,心中立馬叫苦不迭,趕緊用眼神全力交流:“冤……冤有頭債有主!這,這純屬巧合……”
卻說大黑狗不小心把門弄開也是一愣,就像當初人類祖先不小心發現自己不只是只猴子那樣也陷入了更加深刻的思考。
一人一狗數千萬年的邂逅,誰都沒有先天的優勢。杌子瞪著它,它也瞪著杌子,誰都不知黔之驢的故事,於是,誰也不敢貿然先動。
好在人終歸是人,杌子經過閃電般的心理鬥爭最先反應過來,挑挑眉毛擺出一副十足的鎮定,緊接著極其謹慎地嘬起嘴唇發出試探的征服:“噓——噓噓——”
不料令杌子吃驚的是,不光他在“噓噓”,不遠處牆頭上竟然也有人在“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