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妹……”
季妧正想問親妹在哪,忽然想起貞吉利跟她說過家都沒了、貞家只剩他一個獨苗的話。
心裡有了猜測,便不好開口了。
“你沒猜錯,我妹她死了。”
季妧暗自懊惱不該提這茬,貞吉利主動把話接了下去。短暫的沉默過後,還問她想不想知道原因。
一個正直花季的小姑娘沒了,要麼是天災,要麼就是**。
而觀貞吉利的反應,以及他談起這件事的時機,**的可能性更大些。
再聯想到他之前的反常以及聶士榮的喪命……
“跟聶士榮有關?”
貞吉利扯了下嘴角:“就是聰明啊。”
看似在笑,卻沒有笑意,聽著是打趣,卻讓聽的人心情沉重。
而這還只是開始。
隨著貞吉利的緩緩講述,季妧的心情一沉再沉。
“我們家祖輩都是軍醫,我爺爺是,我爹也是,不過他死的早,我娘把一雙兒女拉扯大,把一個女人家能吃的苦都吃了……
後來我靠著一個叔伯的關係順利進了軍營,但只是副手,給軍醫打雜的,每月沒幾個餉錢,還要被營裡面的人盤剝……
因為早年操勞,我孃的身體垮的早,那幾年全靠我妹做衣納鞋養家,從牙縫裡攢兩個閒錢還要塞給我。那傻丫頭,怕我沒錢吃飯,交不到朋友……
我一直跟她說,等哥有出息了,哥給你買新衣、買花戴,等你出嫁,哥給你辦十八抬嫁妝,讓你坐著轎子風風光光……”
貞吉利忽然低下頭,把臉埋於掌心,肩頭微微顫動。
季妧明白他的心情。
子欲養而親不待,雖然這是妹妹,卻是一樣的抱憾終年。
季妧沒有出聲,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平復。
“我們家離軍營很近,她經常去給我送鞋送襪,每次都是跟村裡送草料的車隊一起,到了地方讓人遞話給我,我就去咱們頭回見面的那個坡地見她……
她去過那麼多回,一次都沒出過事,一次都沒有!偏偏那回,我倆說話耽誤了時間,她沒跟上車隊,一個人從軍營回家的路上,碰上了打獵回營的聶士榮……”
貞吉利抬起頭來,眼底猩紅一片。
“聶士榮那個畜生,他讓人攔下了我妹,將她拖到了草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