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全然沒想到,從頭到尾,沈靈犀左不過說了幾句話,便陡然扭轉了局勢。
更可恨的是,明明他安排的是,讓那趙嫵將“烈陽”的藥粉,灑在流蘇上。
可她卻陽奉陰違,弄了截棗木濫竽充數。
功虧一簣。
功虧一簣啊!
雲崇撲通跪在地上,朝皇帝討饒:“皇上息怒,罪臣也不知,這流蘇裡有棗木,太子妃說,罪臣這藥粉是真的,罪臣也是一片好心,想救十殿下啊!皇上息怒,皇上明鑑!”
“皇兄。”睿王在一旁適時開口:“還是先救十郎性命要緊。”
皇帝原是打算直接命人將雲崇拖出去砍了,可一聽見睿王的話,又瞬間冷靜下來。
是了。
眼下也只是查出這流蘇沾染藥粉是栽贓。
況且雲崇是個外男,定也無法預知這宮中之事。
搗鬼的,怕是另有其人。
皇帝冷哼,“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他看向沈靈犀,“太子妃,今日之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沈靈犀福身,又看了雲崇一眼,退回到楚琰身側。
楚琰關切地看向她。
沈靈犀微不可見地對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兩人眉目之間的交流,落在皇帝眼裡,令皇帝再次蹙起了眉。
雲崇已經驚到冒出一頭冷汗,他從袖中,掏出另一個瓷瓶呈上:“此乃罪臣當年從雲疆藥宮帶出來的解藥,能中和烈陽的藥性,只需給十殿下喂服,一刻鐘之內,必能令殿下的面瘡消退。”
皇帝眼神示意朱連喜。
朱連喜接過瓷瓶,正打算將藥,侍奉給十皇子服下——
“且慢。”沈靈犀忽然開口,“皇上,臣妾認為,謹慎起見,不該直接將此解藥,用在十皇子身上,而應該找人試服才最為妥當。”
雲崇聽見這話,事關他的性命,著實有些急了。
“太子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加害十殿下麼?若十殿下出事,於我有何好處?我不要命了?”
“你要不要命,本宮不知。”沈靈犀嘲弄地道,“本宮只知道,雲公子的性命,又豈能與十皇子相提並論。”
雲崇沉下臉。
想當年,他也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儲君,如今竟是連襁褓小兒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