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林嫵露出淺淺笑意:“既然連這位與錦衣衛打過交道的大人,都不曾記得錦衣衛的官印是何樣,那麼未曾見過錦衣衛的宋府侍衛,又從何辨認呢?”
“本宮甚至懷疑,他們根本不曾細看那逮捕令,只因劫匪這般說了,他們便信以為真。”林嫵道。
林嫵三連問,層層深入,將諸位大臣誘入套子,又透過邏輯剖析,讓他們的指控漏洞百出。
大臣們啞然無聲。
倒是太后,羞惱得一拍椅子:
“巧言令色,事關重大豈容得你妄做推測……”
“太后娘娘。”清越謙和的聲音響起。
崔逖笑意和煦:
“不巧,方才開封府來報,說是詢問了那幾名侍衛,他們確實並未細看那逮捕令,也認不得錦衣衛的官印,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
直接把太后堵得臉都紅了。
最後只能坑坑巴巴來一句:
“你開封府的話,難道就公正?誰不知道你跟這護國公主有些不清不楚……”
“太后娘娘。”崔逖一點不惱,仍是笑得俊秀非凡:“若是您不信下官的話,自然也可交予都中營審問,畢竟都中營監管巡城和兵馬,亦有辦案經驗。”
太后:……誰不知道都中營如今是寧司寒做主,寧司寒又是林嫵的姘頭?
可惡,朝廷之大,竟無她一國太后可用之人。
她越發覺得林嫵著實礙眼。
以前還沒放在心上,如今想想,林嫵的姘頭簡直遍佈朝廷,把持重要崗位,她手上還有尚方寶劍。
根本是一頭蟄伏的母老虎,留不得!
可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想動一動林嫵還真不容易,太后正煩躁之際,本藏在屏風後面的宋威侯夫人,昂然走了出來。
用丹蔻塗得血紅的指甲,指著林嫵:
“人在做,天在看,便是你花言巧語逃脫,本夫人定然深入追究,將你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你等著瞧吧!”
一場三堂會審,就這樣不歡而散。
林嫵滿腹心事地回到林宅。
兩條大尾巴狼如影隨形。
姜鬥植才不管宋威侯的生死,他只為那劫匪竟敢冒錦衣衛的名頭,以及林嫵被折騰了這一通感到不快。
“叫在下查出來,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他雙臂抱著繡春刀,眼神陰鷙道。
林嫵沒說話。
倒是崔逖,揮手讓人奉上一盞安神茶來:
“你今夜勞苦了,喝盞茶,定定心吧。”他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