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微微抬開,纖長的睫毛半斂,彷彿在細細品味。
而後,又舉過茶碗,啜了一口。
如此再三。
姜鬥植幾乎要拔刀了,最厭恨此人裝模做樣的樣子!
偏又趕在他最終爆發之前,崔逖終於出了聲:
“各為其主。你既奉皇命而來,那皇命為誰,你自帶了誰去。”
“其餘的,想都不要想。”
姜鬥植直接冷笑了:
“呵呵,說得跟你不是奉皇命似的。”
“大家都是狗,分什麼你我?難不成,你以為你可以保下林嫵?”
“別開玩笑了,那人既繞過了你,你該想想為什麼!”
但崔逖波瀾不驚,斯文而書卷氣的面龐,笑意淺淺。
“用不著想。”他溫和一笑:“至少崔某沒被差去東傀谷。”
“你!”姜鬥植鬱卒。
心裡憋著一口氣,恨不得想把刀拔出來嘎嘎亂殺。
讀書人真的太討厭啦。
不過,他想到了什麼,臉上又轉陰為晴。
“可在下亦未去過邊地,幸好如此,否則,不知該錯失林嫵的多少時光呢。”
“如今的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用什麼,名下有哪些產業,身邊有幾個男……不是,身邊有幾條癩皮狗。”
“哼。”姜鬥植冷笑。
“你呢?孔雀開屏秀了半天,巴巴地送出一串琥珀,人還拿去當藥材了。”
“可憐!”
噼裡啪啦一頓輸出,直接把崔逖幹破防了。
這人再也維持不住斯文公子的面具,倏地斂去笑意,露出鬣狗的犬牙來。
“莫提這些不相干的。只說你那北鎮撫司,詔獄裡盡是冤魂,她一個嬌弱女娘,如何耐得住血氣森森?”
“便是你,也該離人遠些,免得將一身的殺業,過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