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玩著手上的鞭子說:“因我們昨晚的動靜頗大,敵人應該已然發現了我們。”
趙浪恍然,道:“因而敵人儘管昨夜就發現了我們,可因其兵力不夠,就未敢趁夜來圍攻我們,以免在夜戰中因地形不利,反為我軍所破,所以人數不會太多,而這支軍隊,想必就是那個荊劍在帶隊,晉鄙那麼想殺我這個趙王的兒子,卻不能親自出手,又這種事在表面上顯露不得,就也只有其子能清晰知道其意圖吧?”
這下連李斯都不由大為讚賞看了趙浪一眼。
上位者,更重要的當然不是打仗之類的能力,而是把握人心的能力。
“不錯。”張靜濤實話實說道,“只是,我不知昨晚會出那些事,因而我是在昨天白天觀察敵勢時,利用刀刃的反光故意做出過一些暴露舉動,來試探敵人,畢竟那時候我們可進可退,值得一試,為此,這些鬼兵其實早發現我們了,但卻並試圖接近我們,顯然打算以逸待勞,只是,這些鬼兵當然也不可能是守株待兔,還是會在一定的範圍內運動,以求準確伏擊我們的。”
趙浪摸著下巴道:“那麼,他們會在哪個位置伏擊我們呢?”
李斯獻策道:“黃河之所以改道,是因靠近南燕城有一段地勢過高,因而這古道到了前方,會有一段變得狹隘起來,若我是魏兵,必然不會等到通道狹隘處,畢竟在軍馬都難走的野地裡,是很難利用自身兵力佔優的優勢的,因而,我看他們會彙集在魏丘攔截我們。”
張靜濤點頭,讚道:“不錯。”
李斯有點不屑道:“莫非張正也知道此地?”
這意思就是說,你張正是順勢而說,那語氣就不要顯得自己也知道似的。
張靜濤卻胸有成竹道:“是曉得,毛遂的老家就在南燕不遠的新鄉城,說起過這條古道。”
李斯道:“那麼你認為真的可以用火攻嗎?那火頭即便能燒起來,怕也燒不死幾個人,最多能擾亂敵人陣型。”
張靜濤一臉不在乎道:“不一定非要殺傷敵人的,我們控制下時間,拖延到晚上進入魏丘地帶,到時候火頭燒猛些,在夜戰無法把握之下,定然能逼迫敵人知難而退。”
事已至此,眾人也沒有了意見,畢竟大家都是騎兵,若見勢不妙,或仍有機會逃脫。
如此決定了後,軍隊不上路了。
要知道,就那點路,哪怕再磨蹭,就是用走的,一天也能走到了。
為此,原地休息後,簡直是給了敵人足夠的集結時間,軍隊才在下午上路了。
當然,這次行軍的斥候是不會少的。
而且分為了很多小隊。
他們帶有放火的任務。
沿著古道,四周全是起伏延綿的丘野,景色倒是十分秀麗。
趙靈兒又刻意走在了張靜濤身邊,也不顧李秋水那多少有了點異樣的視線。
趙靈兒輕聲道:“靜濤莫要怪我說你報信的事,靈兒是很希望和靜濤同為趙室出力,靈兒真不認為我父之死,有什麼需要刻意針對的仇恨,那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
張靜濤哦了一聲,道:“在下並沒有怪公主什麼,也沒認為公主有多麼恨在下,因而,那紙條正是在下扔給公主的,只是,正因如此,在下才不想顯得和公主太過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