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郡並非沒有出現過獸潮,據記載上一次大規模的獸災大約發生在二十年前。那一次,雲陽郡幾乎損失掉了五分之一的人口,最後是出動了大軍鎮壓才得以平復那場災難的。
二十年過去了,現在雲陽郡的百姓依舊是談之色變。
“什麼!獸潮!郡侯大人,您沒有騙我們吧?”秋狩中軍大帳中眾人無比震驚道。
在得知獸潮訊息之後洛衡立即傳召軍官以及雲陽的權貴們舉行軍事會議。此外,去往陵州求援的傳令兵也已經上路了,雖說雲陽郡目前屬於番封之地,不再直隸於陵州管轄,但好歹也是個鄰居,獸潮如火,燒大了可是要連營的,他們也不能作壁上觀。
“郡侯大人,獸潮將至,不知您可有什麼對策?”王家家主王克儉探問道。這個節骨眼兒上叫我們來估計也就是捐兵費的事兒了,這些當官兒的簡直一個德行,全他孃的吸血蟲轉世。眾所周知,四大家族中王家的財力是最為雄厚的,但其家主王克儉的小氣也是出了名兒的。
“郡侯大人,您這訊息來的準嗎?獸潮這事兒都多少年沒見過了,怎麼能說來就來呢?”陳家家主陳壽懷疑道。別看這陳家主已是雙鬢泛白,家裡邊卻養著八十八房妻妾,去年他的第七十三房小妾還給他生下了第八十五個兒子。他是雲陽郡裡出了名的種馬,人送外號禽獸。
“訊息可靠,我派出去的偵察兵親眼見到獸群的大規模聚集,獸潮爆發就在這幾日。”尹傑以毋庸置疑的口氣回道。
“這可如何是好?我趙家的產業可都在這南邊,一旦獸潮爆發,首當其衝的便是我趙家啊。”趙家家主趙康驚慌失措道。搞不好他趙家就要從這雲陽四大家族中除名了,由不得他不慌亂。趙康是這四家中名聲最好的,雖然本質上也是剝削階層,但至少不恃強凌弱,偶爾還會施恩布善,在權貴圈子裡算是一股清流。
“前有瘟疫,又來獸災,咱們雲陽郡今年走了背運了。”李家家主李源悲呼道。他們家的主要產業緊鄰著趙家,趙家遭殃他們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家主李源是個有本事的人,在他爺爺那一輩兒的時候,李家已經出現了頹勢,眼看著就要從四大家族中出名,還好老爺子走得早,李家這才有了喘息之機。李源的父親也不差,雖然沒能中興家族,卻也剎住了家族的退勢,不過也因此早早地累死了。等大權傳到李源手上,短短十年李家便重回巔峰了。
“正所謂福禍相依,危機的背後往往潛藏著巨大的機遇。這次的獸潮對於雲陽而言是禍也是福,是危機更是機遇。“紫雪款步上前,步態從容中透著三分優雅,語調自信中帶著一絲驕傲。
“敢問三夫人,這福從何來?機遇又在哪裡?”眾人不解中藏著一絲慍怒。一介女流,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在大言不慚,要不是傍上了郡侯,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在場者都是雲陽郡裡手眼通天的人物,對於紫雪的出身那是瞭如指掌的。
紫雪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沙盤前。“眾所周知,這南華江北數百里沃土雖然被劃歸為雲陽治下,卻也是有名而無實的。原因大家也都清楚,密林之中廣佈猛獸,百姓難以安居。現在林中之獸彙整合群,打贏這一仗這片土地將真正的屬於咱們。”紫雪的話好似帶有魔力一般,直接鑽進了在場權貴階層的心坎裡。
這塊蛋糕實在是太大了,由不得他們不動心。南華江北的沃土能夠佔據雲陽全境土地的一半左右,要是單以田地的角度進行計算甚至可以達到八成。民以食為天,食以地為本。封建農業社會,土地的價值可想而知。打贏這一仗,在場所有人的身家至少能翻一翻,這是多少代人才能做到的事啊!
短短几句話紫雪的形象瞬間樹立了起來,這就是畫大餅的力量。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只把大餅畫好了還不行,還得告訴他們怎麼做才能吃得到這個大餅才行。
“從目前打探到的情況來看,這次的獸潮數量預計可以達到二十萬左右。”紫雪的估計已經算是非常保守了。
“什麼!二十萬!我地個親孃舅嘞!這可怎麼活啊?”一聽二十萬,在場的人大半直接嚇破了膽,已經開始算計著跑路的事情了,利再大也得有命拿不是。正常情況下,一隻猛獸需要幾個老獵手才能對付得了,就是軍隊那至少也得是一比一才行。二十萬,就算把雲陽郡全拼光了,那都不一定夠。這還打什麼呀?趕緊跑路吧。
"諸位,稍安勿躁。既然我能提出來要打這一仗,那就一定有把握打贏。"紫雪胸有成竹道。就在剛剛,具體的作戰方案已經在她的的腦海中籌劃完畢。這一仗雖不能保障萬無一失,但至少也是十拿九穩。
眾人也被紫雪勝券在握的氣場所感染,停止了慌亂。貪慾再次戰勝了恐懼。
"不知三夫人有何勝戰之策?"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敢輕視這位發言人了。
"具體的作戰計劃暫時屬於軍事機密,無可奉告。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在我的計劃中節度使曹毅曹大人會參與其中,各大宗門的長老也在之列,南疆近百部族甚至海中的鮫人也都會是我們的盟友。在兵力方面我們佔據著絕對的優勢。與我方相較百獸智虧力弱,這一仗我們必勝。"紫雪故作高深道。她所搬出來的勢力洛衡確實都能請得動,但是關鍵之所在便是時間。獸潮爆發在即,這幾方勢力就算能來,暫時也只能出動少量的快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