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星其實不太想去,但如果不去的話,以那傢伙的性格,怕不是會有其他的壞點子,到時候又會引起其他事端……思來想去,這件事總要有一個結果,蕭星星還是點頭了。
“我知道了,我去。”
萊恩似乎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笑容中有些無奈:“真的沒問題嗎?星星要是覺得勉強,是可以拒絕的。”
“沒關係的,不是說只在庭審中看一眼嗎?有你們在,我沒事的。”
“而且……我不想再被那個討厭的傢伙成為……我的噩夢了。”
她低著頭,似自言自語地呢喃著。
在最初剛被接回來的那幾日,蕭星星經常做噩夢,夢中盡是史瀧近似癲狂的笑和小羊被綁在手術檯上慘叫的場景。
她對於小羊是心懷愧疚的,即使後來知道他還活著並且被保護起來的訊息,她也還是偶爾會為自己的膽小的無能為力自責。
這份自責像豌豆公主故事中的那顆豌豆,無論蓋了多少張床墊也依舊咯人咯得厲害。
後來羅普見她睡不好,特地詢問了她有什麼心事,蕭星星告訴他了。
羅普聽了之後並沒有嗤笑或是不在意……他雖然是有點壞心眼,但本質上還是溫柔的。他說:“我知道星星一直都是善良的女孩。你想要救自己的朋友並不可笑,而你不是也成功了嗎?”
“他現在已經從捷克集團脫身,過得很好,這都是多虧了你當時最為正確且冷靜的選擇。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緊要關頭用理智來思考,而你能,這就已經勝過了大多數人。星星,你應該為自己驕傲,你已經是拯救他的大英雄了。”
聽了這段話以後,蕭星星做噩夢的情況有所好轉,但並不是完全治癒。
心結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史瀧。
庭審當日。
蕭星星坐在密不透風的安保團裡,遠遠地望向被法警押送上來的史瀧——他沒有穿著犯人用的看守服,而是簡單的白襯衫的黑褲。那頭齊肩發被剃成了短髮,更顯瘦削,臉部骨骼突出,一雙圓耳立在頭頂,整個人流露出一股病態的單薄感,神情是帶笑的,可是又那麼冰冷尖銳。
“……”
他從人群裡看到了她,並且笑了笑,被鐐銬鎖住的雙手晃了晃,在跟她打招呼。
他用口型說著:“好久不見了,星星。”
蕭星星只覺得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