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妙嫣摘下腕上的極襯膚色的血玉鐲,不動聲色塞進許嬤嬤手裡,“姜嫵嫁進國公府這些時日,飲食起居都是由您安排的,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您應該最是清楚了,對吧?”
這番話含著的意思頗為隱晦,但許嬤嬤一向人精,豈能聽不懂。
許嬤嬤愕然看她,汪妙嫣是想讓她幫著做偽證,對付姜嫵。
她只是低著頭,“奴婢平日只顧幹活,並未多注意過姜娘子。”
看出許嬤嬤打定主意什麼也不說,汪妙嫣眸光陰冷了幾分,起身離開,一隻手重重拍在許嬤嬤肩上,笑著提醒她道:“姜嫵死期在即,您如今還這般幫著她,對自身無益。”
許嬤嬤頭皮緊了緊,聽出了話裡威脅的含義,她不想招惹汪妙嫣,但也不想對不起姜嫵,局面註定兩難。
後院柴房內,姜嫵被關了一天,從清晨到夜色初臨,始終沒人進來過,連送飯送水的也沒有,她就像被遺忘在了這裡。
她蜷縮在角落,胃開始痙攣發疼,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從前姜伯恩為了讓她控制體態,養得纖瘦窈窕,長期嚴格限制她的飲食。
到了後來,不必姜伯恩監督,姜嫵的胃口自發變得越來越差,吃不下什麼東西,惡性循壞下去,就有了胃疼的毛病。
平常不打緊,可一旦缺餐少食,疼起來就會要命,更別論如今她還被緊緊捆著,受的煎熬折磨翻倍。
夜色漸深,姜嫵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冷汗,昏昏沉沉睡去。
她甚至失了昨夜那樣的警覺,沒聽到外面的步伐聲。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柴房,見姜嫵閉著眼沒醒,一盆冰涼刺骨的水兜頭潑在姜嫵身上,淋溼她全身。
她冷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眸光凜冽的看著眼前的人。
白嬤嬤帶著幾個婆子,盛氣凌人居高臨下地站在姜嫵面前,一個婆子手裡提著空了的水桶。
“你鬧得府上不得安寧,老夫人兩日未眠,你倒還有臉在這睡覺?”
姜嫵臉色雖虛,氣場卻半分不比這些人弱,含笑道:“老夫人若是嫉妒,可以讓她也來柴房睡兩日,我自當謙讓不與她搶。”
白嬤嬤突然握著手裡的鞭子就朝姜嫵狠狠甩去,打在她鎖骨接近脖頸的地方,相當危險的位置。
猝不及防間,姜嫵結結實實受了一鞭,火辣辣的疼痛鑽入骨髓,她忍下不吭一聲,皺緊了眉,額上冷汗涔涔順著鬢角滑落。
“姜氏,你膽敢幾次三番對老夫人出言不遜,今日我就給你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