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看著女子淺笑盈盈的眸子,不像坊間傳聞的心機叵測,突然有點可憐她。
但她也沒再和姜嫵多說什麼,交代院裡丫鬟幾句後,轉身去主院回稟夫人。
眼下將將入秋,但房裡喜燭燒著,有點悶熱。
姜嫵心裡既期待又忐忑,前世她和沈縛的新婚夜可以用不歡而散來說,她惶恐不安的等到後半夜沈縛回來,在他要靠近自己時,她握緊簪子扎中了沈縛,鮮血刺目……
這世她絕不會這麼做。
但她想到接下來要和沈縛發生的一切,心就跳的飛快。
而且沈縛雙腿殘廢,就意味著要她來主動,哪怕是多活一世的姜嫵也沒有經過人事,沈縛開始對她沒什麼興趣,後來對她有興趣了,也捨不得強要她……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桌上的酒杯上。
姜嫵的眸光閃了閃,想也不想地給自己倒了杯壯膽。
很快酒勁兒就上來她的整張小臉紅撲撲的,同時腦袋也昏昏沉沉,昨晚她的情緒有些高昂沒睡好,忍不住往床上靠了靠。
等男人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新進門的小姨娘抱著枕頭,睡得腦袋一點一點的,那鮮紅衣遮掩的白皙頸項彷彿在無聲地引著沈縛的視線。
本來就靜的屋子,也徹底陷入了死寂。
許嬤嬤趕過來看到姜嫵的樣子,驚得說不出話,當即要將姜嫵叫醒,卻被大手擋了回去。
沈縛那雙狹長的鳳目,在燭光的搖曳中渲出幾分興味兒。
“開窗。”他突然開口。
聲音低沉沙啞,彷彿有點滯澀。
話落,姜嫵身旁的窗戶全都吱呀聲開啟了。黑夜裡,幾道暗影,迅速地隱退下去。
姜嫵感覺到一陣寒風侵襲,猛地驚醒,抬頭便看見坐在離她幾尺遠的沈縛。
男人穿著玄色長袍,絲滑的面料看著就知道是極好的,腰帶懶漫的繫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則握著把泛著冷光的銀剪,散漫不經地剪著喜燭的燭芯,俊美如斯的臉晦暗不明,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