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兩的這一句話冒出來,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僅黑天和冬陽詫異,更加詫異的還是吳良和三兒。
如果說不動聲色就嗅出來吳良是這一次入駐南都市的三大天王之一,那三兒表面上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能成為天王手下的一顆棋子,這是另冬陽和黑天琢磨不出來的事情。
黑天再給長歌和楚九天發資訊的時候猜到了吳良有問題,但是卻沒有猜到他是天堂組織的一個等級很高的天王。
安靜的屋子裡唯獨剩下張六兩抽菸的聲音,很靜。
而對面坐在床巖的吳良和三兒臉上的表情很豐富,變化也很是迅速。
直到吳良和三兒歸為平靜,吳良才起身道:“來都來了,我還是把茶泡上吧,喝茶聽你分析分析,讓我也一睹張六兩的風采。”
吳良去泡茶,張六兩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防止他有所動作,而黑天和冬陽則盯著床上坐著的三兒,可是在怎麼盯著看著卻也只是覺得三兒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吳良很快泡好了茶水放在了張六兩面前的一張小桌子上,他拱手道:“張先生,講講吧,怎麼發現的。”
張六兩吸了一口煙,望著吳良道:“從一開始你遇到我跟我說話你就在騙我,你的腿瘸了不假,但是你根本沒有孩子,你所指的福利院的孩子被人殺了只是要誤導我。”
“我哪裡說的不對。洗浴中心裡面有黑影有孩子的哭泣之聲,我騙你了嗎。”吳良問道。
“你真正的目的不在於此,你只是借用這些話來誤導我,包括三兒都是你放出的誘餌,他根本就不是什麼乞丐,三兒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謊話,唯有一點是真的。”張六兩不緊不慢的說道。
“哪一點。”
“就是你們搞出的那個播放孩子哭泣聲音的裝置,只有那個東西是真的,其餘的全部是假的,從一開始你告訴我洗浴中心裡有黑影有孩子的哭泣就是讓我以為這裡有天堂組織的人,你之所以晚上出現在那裡則是要阻礙我找我要找的人,你出現在地道實際是為轉移我要找的那個人爭取時間,這就是你為什麼出現在地道里反跑的原因。你若是有心找我們,為何要反跑,為何要帶走三兒。你只是那三兒做一個幌子,讓我們覺得你只是可憐一個孩子,吳天王,不得不佩服你,合理的利用了一個孩子,完美的利用了一個你的棋子。”張六兩彈了一手菸灰。
“繼續說下去,我倒要看看你還知道多少。”吳良好像預設了。
“洗浴中心的地道下面有三條路,是你告訴我們裡面的情況,也是你告訴我們堵死的那條路里面有貓膩,但是你漏了一個最大的破綻。”張六兩平靜道。
“什麼破綻。說來聽聽,我怎麼不知道。”吳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破綻到底在哪裡。
“還記得我在湖中央的小島上為何不去那個小房子牆角的地下通道嗎。”張六兩反問道。
“你說了,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因為真正的地下通道是湖裡的入水口。”吳良回應道。
“這就是你的破綻,你設計了這麼一齣戲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轉移本來就關押在這裡的柳怡。洗浴中心的地下通道有三條路,一條通往西城區的農貿市場舊址,兩條通往地上,但是有一條我們已經探到了,當最後一條我們沒有去探尋的時候你出現了,這就是你的破綻,你為了引開我們,帶走三兒讓我們把所有的注意點都集中在三兒身上,你帶我們來這個地下室聊天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們就是為了給原本在那條堵死的通道里面的人轉移柳怡創造機會。吳天王,我說的對不對。”張六兩冷笑道。
吳良拍著手掌,稱讚道:“果真聰明,沒想到還能想到這一點,看來張先生真的是人中之龍了,我真是大意了。”
“你大意的不僅如此,當我說出要去東城區的南都經濟學院後身摸查那個湖中央的小房子的時候你插了一句說西城區還有兩個地方,這也是你的大意,因為這句話讓我開始把所有的事情串聯了起來,你就是天堂組織的人,西城區另外那兩個地方根本就沒有藏人也根本不是你們天堂組織教眾的集結地,再去也是撲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柳怡已經安全轉移了,而轉移的地方就是洗浴中心那條我們沒有探尋的地道通往的地方,我沒猜錯的話,你又跟我我們玩了一計。”張六兩繼續道。
“玩了什麼。”吳良好像非常樂意聽張六兩道出自己的計謀。
“柳怡現在就在洗浴中心的地下通道里,就是堆積屍骨的那個屋子裡。”張六兩堅定道。
“理由呢。”
“天堂組織的人警惕性很高,你肯定知道我送你回來不只是送你這麼簡單,你為了雙重保險在得知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摸查的時候又反將了我們一軍,將柳怡再次轉移到了洗浴中心的地下通道里,而且我還能猜到的是,那條我們沒去探尋的地下通道是通到你這間屋子的。”
“漂亮。實在是漂亮。張先生就跟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簡直神了,敢問張先生你還知道些什麼。”吳良不得不稱讚誇張張六兩,這場他精心策劃的陰謀居然被張六兩全數猜中了,一點都沒錯。
“迂迴戰術你用了一招,拖延時間你用了兩次,防患於未然你用了一次,吳天文果真有意思,玩的這麼嗨,不累麼。”張六兩鄙視道。
“有啥累的。多好玩。帶著你們兜圈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吳良笑著道。